他的三個師弟都有一副好皮囊。
但云昭以前最喜歡凌夜的臉。
眉目,嘴唇,鼻樑……每一處都生得恰到好處。
凌夜的眼睛很獨特,說不清是狐狸眼,還是桃花眼,眼梢微微上挑,不顯得凌厲,有種漫不經心的勾人感。
不笑時,藍冰色的眸子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偶爾笑時,眉目舒展開來,帶著少年的燦爛與明媚,右眼下的兩枚小小的紅痣,襯著那張臉又俊又妖。
像是驟然綻放的輝夜花,讓人移不開眼。
畫冊上的凌夜,栩栩如生,比記憶中更好看,也更陰鬱。
雲昭收回視線,心情異常的平靜。
一個不知輕重的棒槌而已。
沒什麼好看的。
玄澤站一旁,瞥見畫冊上的凌夜,暗暗在心裡又罵了一句:陰魂不散。
南風館裡的小倌們都被阿千喊出屋,圍坐在桌子旁。
六個小倌,衣著各異,都是面目清秀,體型纖瘦。
“我們多包些肉餡和紅豆餡,明後天也可以吃。”
阿千端出他做的餡,把肉餡推到了桌中央,又端出了一大碗的花餡和紅豆餡。
雲昭安靜地捏著麵糰,手法熟練地包春團中。
以前每年這個時候溫慕都會拉著他一起包春團,說要有過節的“儀式感”。
「三色春團·圖源自網路」
小倌們或多或少都打量著玄澤。
膽大的阿柳甚至拉開領口,直勾勾盯著他漂亮的臉蛋,勾唇輕笑,“你叫什麼名字?”
玄澤懶得回答,抿著唇角,瞄著師兄包春團的手法。
師兄的手好好看。
阿柳見玄澤不理他,腰身傾斜,又往玄澤身上貼近一點,
他嫵媚地眨了下眼,“我叫阿柳,房間在二樓的最盡頭,晚上若是你想……”
玄澤輕輕地聳了下鼻尖,冷聲道:“你身上好臭,離我遠點。”
阿柳愣了下,臉上的笑僵住,重新坐端正,假裝忘了剛才的尷尬局面。
他特地點了香水,為了能夠自帶體香。
對面的阿棉撲哧地笑出聲,他昨夜與熟客放浪了一晚上,嗓音還有點啞,悠悠道:
“陶遙公子還在呢,阿柳你就勾搭人家的侍童,真是好大的膽子哦~”
他素來看阿柳不順眼,經常被他搶生意。
阿柳哼了聲,回道:“總比某些人想做而不敢做,來得真性情。”
“這可不是真性情,而是沒眼力見。”
“說誰沒眼力見呢?!你難道不想和他睡嗎?”
“……”
兩人就一來一往地吵了起來。
“哎,你們冷靜點。”
阿千尷尬地插嘴勸話。
……
沒心思管旁邊的爭吵,玄澤捏了塊汁液四溢的梅果, 放到雲昭的嘴巴邊。
他笑眯眯地道:“甜的。”
雲昭瞥著他的笑臉,張開嘴咬住。
淡色的唇被梅果汁水染得水潤而透紅,唇角更是滑落了一滴汁液。
玄澤看得心跳迭起,耳朵漸漸泛紅,他一眨不眨地盯著師兄的唇。
好想咬一口。
咬破的話,師兄會疼得睫羽輕顫,眼尾泛紅,嗚咽著落下淚珠。
“甜嗎?要不要再來一顆……”
雲昭渾然不自覺地舔了下唇,將滑落的梅果汁捲入口中,搖了搖頭。
玄澤呆呆地看著,小巧的喉結滾了下,理智在崩潰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