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允許你逃跑。”
許瞳雪站在地上,一對藍眸倒映著紫箢狼狽逃走的身影,他勾起唇角,未斷的左手臂扔出了他的蟲笛。
紫箢被蟲笛擊中後背,撲倒在地。她的腿已被蜜蟲吃得只剩下了白骨,空蕩蕩地包在褲腿裡。
“把許言的蟲笛還給我。”
許瞳雪邁步走到紫箢身前,一腳踩在她的肩膀。
紫箢抬起臉,痛到扭曲的臉上落下兩行血淚,她囁嚅著唇,哀求道:
“我還給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你別殺我!別殺我,好嗎?”
是她小瞧了這個小蟲子,才會淪落到此地步。
母親說得對,驕傲自滿,嗜殺喜鬥,總有一天會害死她。
今日母親就要成神,她將獲得更強大的力量,絕不能死在這裡!
紫箢抓住腰側那支斷笛,顫抖著遞給許瞳雪。
“當初你殺死我父親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天?”
許瞳雪接過蟲笛,死死盯著紫箢的臉,啞聲道:
“若不是你,若不是你們,他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正在街頭看戲聽曲,尋歡作樂……可是他死了,蟲師全族百餘人都死了。他們的命,你要怎麼還給我?!”
紫箢搖頭,哽咽道:
“不是我想這麼做,我只是聽命行事。魔皇命令我們暗殺軍團出手,殺掉你們部分人,警告你們不要亂動用蟲師的能力,少聽點秘密。可是凌宇殿下,他要我們滅了你們全族,一個不……”
紫箢話未說完,就戛然而止,一道凌厲的魔氣突然從屋外襲來,直接絞斷了她的脖頸。
許瞳雪抓緊蟲笛,後退了一大步。
“暗衛軍第一守則,不該說的話,要爛在肚子裡。”
屋門外,大雨傾盆,電閃雷鳴,赤裸著上半身的三皇子凌宇出現在了酒樓門口。
“劫作為首領之一,基本的守則都忘了,該罰。”
凌宇冷冷地看了眼地面上瞪大眼眸、徹底死去的紫箢,陰鷙的眸子落在了許瞳雪的身上,譏笑道:
“我就猜到她會失手,只不過沒想到會這麼丟人現眼。魅魔之女,無怪乎,果然靠不住。”
他守在城主府門口,見天雷落下,心中忽然不安。
想到天劫已至,沒必要再守著,就感應到劫身上暗衛軍令牌的所在位置,急忙來到酒樓,然後就聽見劫口無遮攔的言語。
“是你命令暗衛軍殺了我們全族?”
許瞳雪默默地後退,冷聲問道。
他強行催動了蟲師的密法,以折損一半壽辰的代價,才強化蜜蟲,並驅使他們蠶食了紫箢的身體,現在已是強弩之末,索性,在死前問清楚一切。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現在並不重要。”
凌宇身上的黑蛟魔紋從他肩頭離開,化作了兇悍的黑色幻影撲向了許瞳雪,他朗聲大笑。
“作為最後一個蟲師,你本該藏起來,躲在暗處像個小蟲子一樣苟活著,可是你偏偏要自己來找死!”
“那本殿下就成全你!”
陰寒的魔壓籠罩了酒樓大堂。
許瞳雪面色慘白,他疾步後退,攥緊了手中的蟲笛。
而兇厲的黑蛟撲面而來,伸爪鉗住了他的身體,將他舉在空中,直接捏碎了他的腰骨。
許瞳雪痛得眼一黑,用力咬住唇,不讓慘叫聲溢位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