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傳(1 / 2)

林師師的閨房在後院,那裡靜謐無聲,鬧中取靜,與前樓形成鮮明對比。這是風月樓的延伸院落,路過潺潺流水,乘上竹排小舟抵達對岸,便是“艾香居”。

艾香居是林師師所居之地,這裡四周環水,除了淺溪上的踏石,無路可來。每條溪水都淺窄,像是特別開鑿出來的,最後全都匯入帝京的護城河。

這裡宛如院中院,風月樓不知何時擴充套件了建地,將這後院改造得如一座桃花源。世外凡塵紛擾,院內靜謐悠然。

她的侍女是個啞女,只是跟從侍奉,像個隱形人,不引任何注目。小院前點著明亮的燭火,低矮的柵欄上被幾株茂盛的花草遮住,爬牆植物肆意生長,蔥蔥郁郁,一片盎然。

剛入院內便聞得淡淡的酒香,月下石桌上,擺放著茶具酒壺,廊下的葡萄架,是釀酒的缸,香味便是從那裡飄出。

“上官大人請坐。”林師師作了個請的手勢,從青花瓷壺中挑出了看似乾花樣的東西,經過熱水沖泡煮開,再從壺中倒出酒來,請她品茶:“師師自釀的青花酒,請上官大人品嚐。”

“多謝師姑娘。”上官世青看了一眼酒,端起抿了抿,酒氣淡雅,入口回甘,她當即稱讚:“好酒。”可她畢竟不是喜酒之人,也對風花雪月之事毫無興趣。

林師師的座上賓,恐怕並無幾人,不知今日這殊榮,是多少公子哥夢寐以求之事。

“師姑娘為何覺得本官一定會到此?”

“左不過運氣好吧,上官大人不來,我這兩日也打算走一趟天和院求見大人。”林師師素手捏花,把剛剛制酒過程又做了一遍,只不過她倒入的是啞女帶來的熱茶。

不知是不是生來性子溫吞,她永遠氣定神閒,不急不惱。

“師姑娘有何事不妨直言。”

林師師一遍洗茶,二遍煮茶,三遍端起茶盞,再製一味酒端到上官世青跟前,誠懇說道:“還請大人救杜畫師一命。”

“救她一命?”上官世青記得此事,也知道這人,可沒犯大案何來救命之說?她不解地問:“姑娘你何出此言?”

“她是擔心於我,夜裡翻了天和院牆頭出的事,想來必定與上官大人有關。此事又特別跳過天和院交給了京和府去辦,該是刻意繞開了您,所以除了上官大人,師師不知還有誰能救畫師。”

“不是天和院抓的她,應該與我無關。”

林師師低眉時,眼中劃過絲絲的憂傷,她端著酒的手始終沒有放下,似乎接了這杯酒,就是承了她的請求。但上官世青心在礦金案,並不想管其他事。

“若上官大人想救,不過就是幾句話的事。”

“你莫非想讓本官濫用皇上恩賜的皇權去救你的畫師?”

“不是皇權,是特權。”林師師眼神堅毅,似有什麼話要呼之欲出,可她轉而一笑:“上官大人是新晉武狀元,礦金案的主審官,官大階高,只要您願意......”

“我不願意,本官再說一遍,此事與我無關,況且,你的嫌疑尚未洗脫,不如先擔心擔心你自己的處境。”上官世青說罷站起,轉身想走。

林師師不慌不忙地放下杯子,對著她背影說道:“傳言辛唐郡主是皇上的裙下臣,每日伴君左右,深受恩寵。”

上官世青身子微微一震,縈繞心頭的懷疑再次加深,裙下臣三字更是莫名地抨擊她的心。她蹙眉轉頭,對此頗感好奇,也不由得想到了堯傾。

“也有傳言皇上喜歡女子,所以在位期間從未選過皇夫,導致膝下無子,皇位後繼無人。不過這都是坊間傳聞,但辛唐郡主受寵是人盡皆知的。誰也不知皇上身邊是否還有別的寵臣,比如堯大人......”

這些都與礦金案無關,她為何要駐足聆聽呢?上官世青想走,可心卻被這些所謂的“傳聞”牽拉著,不能動彈。

“上官大人若願意聽,可願再小坐一會?”林師師把茶盞再次推到她跟前,上官世青瞥了茶一眼,甩了甩衫袍坐下了。

此時,啞女端來一個精緻的盒子放在桌上,林師師輕撫上去,語聲輕柔道:“師師不過風塵女子,不諳朝堂之事,也不知國家事,但風月樓畢竟攬天下客,眾多大事和京中事都會略有耳聞。”

她輕輕開啟鎖釦,裡面竟是兩錠黃金,常人會以為林師師試圖用黃金收買人心,可上官世青一眼看出那金子的異常。兩枚金錠雖看似相仿,對比之下,光滑度和色澤都略有差別,比礦金暗些,比賀國的金子卻又微亮幾分。

“這又是哪位貴人的賞金?”上官世青舉起可疑金錠問,她果然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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