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象(1 / 2)

她經歷過什麼?凝脂般雪白肌膚,留下那樣的疤痕,是不是曾經遭遇過很多苦難?

上官世青思緒飄遠,不由得開始猜想堯傾的種種,餘光瞥見她正重新和好衣物,終究還是自己胡亂動心思!

“這蝕骨散如此歹毒,究竟是何人所制?”她將話術轉向案子中,堯傾會不會又在關鍵時候給自己線索?

魏清遙沒有回答,只是整理好衣襟,嘴角輕咧:“蝕骨散突現,絕非偶然,想來這幫人還會有動作,你稍安勿躁,很快便會有訊息。”

她總是胸有成竹,有著事事不在話下的篤定和自信。

“你是不是怕我被聖上降罪才會稍加提點?”

“你會怕被降罪?”魏清遙走近她,專注地凝視,目光灼灼,笑意不減:“我相信你。”

堯傾似乎在鼓勵自己,也在極力相助自己。

因為沒有記憶,上官世青分不清周邊人到底是不是舊識,是惡意善心還是另有所圖。很多時候,她並不能精準地掌握所猜之事,處在這種被動中,確實影響查案程序。

“若真的查不出此案,下官一定會向皇上領罪。”上官世青肅然說道,想到堯傾也是皇上親派而來,又不放心地問:“下官若真的不能破案,會不會連累到堯大人?”

“現在四下無人,為何不叫我郡主?我不愛你叫我什麼堯大人。”

上官世青不禁奇怪,辛唐郡主明明另有其人,她為何不明不白地讓自己叫“郡主”。

可是誰敢冒著皇家名諱,自稱“郡主”的?她還說自己姓魏,魏氏族群裡面,本就沒幾個郡主,如果真的是皇族人,莫非是哪個王爺妾室所生,因為不為世人所知,所以沒有入宗祠?

因為都是魏氏人,遙帝才把這兩個郡主留在身邊照顧伺候?

若自己真的冒然問到不該知道的事,似乎也不妥。上官世青只是點頭:“是,郡主。”

魏清遙這才笑顏微展,從容地答道:“我從不覺得你破不了此案,便也談不上連累。”

“你未免太高看我了。”

“你說得對,我比這世上任何人都高看你,所以你給我爭氣點,硬氣點,自信點。”

上官世青望著她那閃爍的眸光,雖不理解魏清遙為何這般說,可每個字都直抵心房。比起那些出生高貴的皇室貴族,比起四妃那些大家門庭,自己確實什麼都不是,也是命如草芥。

如今被委以重任,若真的不能找到真相,不僅自己惹人非議,更會讓皇上的旨意變成個笑話。大張旗鼓地封官,到處抓人辦案,也明著得罪了不少人,最後卻一無所獲。

她甚至會覺得自己對不起遙帝賜予的聖旨和令牌,也對不起百姓對自己的信任。救人曾經是目的,可投身其中,她才開始真正地做上官世青。

天和院新任御令官,接手的第一個案子就破不了,不是太諷刺了嗎?怎麼對得起那些跟著自己跑進跑出的手下,怎麼對得起被刺客所殺的衙役,怎麼對得起剛剛被準的奏摺?

正想著,魏清遙的手覆在了她肩頭,上官世青好似被灌入某種力量般,心潮奔湧。她頷首微笑:“下官定竭盡所能,不負郡主所望,也感謝郡主三番兩次助我療傷。”

“怎麼?給你療傷讓你覺得虧欠我了?”

“下官無以為報,只能盡力查案。”

魏清遙的手從肩頭慢慢落到上官世青左臂,她捏了著那有些僵硬的肌肉,笑意盡失,眸間忽起陣陣落寞:“你就真的就一點都不好奇,我為何這般對你,當真一點不想知道嗎?”

她語氣似有期待,只是說此話時,手從袖口直接伸進去,來回輕撫。

可這只是假手,堯傾不是知道嗎?她親眼見過自己卸下假臂的樣子,為何還要這樣?上官世青沒有肌膚相親的感覺,左手的機關也靠內力和開關控制,看似跟真人面板一樣,下邊卻藏著無數道機關。

上官世青稍稍縮了縮手:“師姐妹一場,你對我的照顧上官銘記於心。”

“師姐妹?”魏清遙停下手中動作:“你識得我所用功法?”

“離心功乃師尊絕學,若你不是師尊弟子不可能有機會修習這等上乘武學,我還知道離心功給人療傷時容易內損,所以......”上官世青未曾說出口的關心之語,像跨越了千山萬水,突破重重阻礙才說出來:“有點擔心你。”她不自覺地壓底了聲音。

“什麼?”魏清遙略顯驚訝,眯眼道:“你剛剛說什麼,擔心我?”

上官世青點點頭。

“哈哈哈哈哈......”魏清遙忽然開懷大笑,上官世青懵懵地望著她,那笑意中的開心溢於臉上,可嘴角的弧度收起時,又見她眼中無盡的失落和悲傷。

“讓你說出這樣的話當真不易,不記得也好,真好。”魏清遙有些失魂落魄地轉身走到門口,又停下了腳步:“嚴格說起來,叫你一聲師姐確實不為過,你要愛聽,我也可以這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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