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墟，城主府
沐雲和阿爾託莉雅迎面而坐，他取出了一套茶具並慢悠悠地沏了一壺紅茶，然後倒到杯子裡面，推到阿爾託莉雅的面前。
〝多謝冕下。〞阿爾託莉雅微微地躬身行禮道。
〝在我這邊沒這麼多的規矩，有什麼問題你就直接問吧。〞沐雲一邊對著阿爾託莉雅說道，一邊幫自己也倒了一杯紅茶。
〝多謝冕下。〞阿爾託莉雅再次躬身行禮，看得沐雲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不過好在，阿爾託莉雅在行完這個禮以後，就真的沒這麼拘謹了，很是直接地看著沐雲問道：〝冕下，這次的大潮汐真有這麼嚴重嗎？〞
沐雲聞言，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阿爾託莉雅：〝你其實想問的是我為什麼要轉生下界吧？〞
在艾洛西亞重生並於《帝望》和阿爾託莉雅產生交集之際，阿爾託莉雅便透過艾洛西亞體內的真實未來碎片這個媒介，知曉了她與艾洛西亞的淵源。
艾洛西亞不知道她在重生之際所看見的紋章代表著什麼，並不等於阿爾託莉雅也不知道，否則她就不會透過她與星的關係來到沐雲這邊了。
眼看阿爾託莉雅沒有說話的意思，沐雲便接著反問道：〝是不是在想，要是我沒有轉生下界，等艾洛西亞在遭遇死亡殞落的危難之際，你就能直接將她接引到終界，不用像現在這麼麻煩了？〞
阿爾託莉雅沒有否認，反而還很直接地點了點頭：〝是曾有這樣的想法沒錯，但並不完全。〞
阿爾託莉雅停頓了一下，便又接著說道：〝冕下，我只是不明白您為什麼如此鍾情於藍星，願意耗費這麼多的時間、心力與資源在這個低等文明上面。〞
沐雲聞言搖了搖頭：〝說到底，你還是覺得與其將資源浪費在藍星這個低等文明，還不如用來扶持一個高等文明，對吧？〞
阿爾託莉雅沉默了一下，最後緩緩地點了點頭。
說實話，阿爾託莉雅的想法並沒有錯，高等文明和低等文明的差距真不少一星半點，光是起點就有如雲壤之別，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在低等文明培養一名史詩所消耗的資源，放到高等文明那邊，搞不好可以培養出三、四名，由此可知其中的差異。
只不過……這是指正常的情況下。
沐雲輕嘆了一聲，然後對阿爾託莉雅說道：〝阿爾託莉雅，你應該知道大潮汐的氣運漲退規律吧？〞
〝知道。〞雖然不明白沐云為什麼這麼問，阿爾託莉雅還是順著沐雲的問題回覆道。
大潮汐來臨以後，並不會直接將整個二次元宇宙的氣運濃度提升到極限，而是先一點一點地緩緩提升，然後逐步提速，等氣運濃度提升到一個程度以後，這才驟然地將氣運濃度拔高一截。
就像波浪一樣，氣運含量在升到一個峰值以後便會緩緩滑落，然後再被提升到另一個高峰，一波接著一波，直到二次元宇宙的氣運濃度穩定在一個範圍，最後再以波浪的曲線緩緩下降。
〝阿爾託莉雅，我們若將低等文明層次的氣運濃度設為一單位，中等文明層次十單位，高等文明層次一百單位，當大潮汐為二次元宇宙帶來一單位的氣運濃度，那會發生什麼事？〞沐雲問道。
阿爾託莉雅怎會聽不出沐雲的意思，於是便陷入了沉思。
眾所周知，當外在環境出現變化，變化的幅度越大，帶來的刺激和影響就越大，而萬物生靈雖然都有著適應調節的能力，但這份能力是有極限的，倘若外在環境的變化超過了這個極限，那基本上就只有兩條能走。
一個是跟不上環境的變化，最後自然地消亡，另一個則是適應的過程中不斷地改變，甚至進化。
氣運濃度提升的影響雖然趨於正面，但並不代表它就沒有害處。
可以想像一下，倘若動、植物的適應速度和進化速度都快於人類，那人類還能成為文明的主宰嗎？直接跌落至底層，甚至因此而消失都不是不可能。
一單位的氣運濃度提升，對高等文明來說，搞不好一點感覺都沒有，完全沒有影響，而對中等文明來說，則有較為顯著的影響，但影響也不是很大，只要時間稍微拉長一點，很快地就會被適應。
而在低等文明就不一樣了，那可是天跟地的差別啊！要是沒有足夠長的時間，根本別想要適應過來。
但更重要的是，低等文明的適應速度再快，也趕不上大潮汐所帶來的變化。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們只要不掉隊，成長速度將會可怕到難以想像的程度，因為萬物生靈的適應性從某方面也能稱之為適應抗性。
這玩意兒就和藥吃多了會有抗藥性一樣，一開始的效果很好，可到後面卻是越來越不頂用，甚至完全失效。
舉個例子，一個長年生活在高海拔地區的人，在來到平地以後，體能的表現往往會因為空氣含氧量較高等關係而有所提升，但是在逐漸適應平地的環境以後，其體能表現也會漸漸地回落。
這便是適應抗性的一種外在表現。
大潮汐一來，低等文明便需要不斷地面對大環境的改變，不斷地適應環境，直到低等文明層次的氣運濃度達到閥值而逐漸穩定下來，適應抗性的影響才會逐漸地體現，倘若能夠晉階到中等文明乃至於高等文明，適應抗性要想產生作用，時間點還得再往後延。
〝假設十單位的濃度提升是低等文明層次的閥值，藍星人在達到這個閥值的時候，從低等文明晉升到中等文明，面對中等文明層次十加十，一共二十單位的氣運濃度，他們的成長速度會是中等文明的幾倍？〞看著陷入沉思的阿爾託莉雅，沐雲接著又問道。
不過，這一次沐雲沒有再留時間給阿爾託莉雅思考，而是直接給出了答案：〝大潮汐發展到這個階段，藍星人的適應抗性應該在五單位左右，面對二十單位的氣運濃度，還有整整四倍的落差，而中等文明在這段時間的適應以後，適應抗性少說也有十五級，中間只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落差。〞
〝也就是說，藍星人要是真在這個時候晉升到中等文明層次，他們所能獲得的適應增幅，將會是中等文明的十六倍。〞
〝雖然這個增幅比例會隨著適應抗性的增強而下降，可是因為大潮汐還在拉動氣運濃度的關係，下降的速度並不會太快。〞
〝中等文明如此，高等文明亦然，這便是歷次的大潮汐期間，總會湧現出大量的中等文明乃至高等文明的原因之一。〞
說完以後，沐雲喝了一口紅茶，然後默默地看著阿爾託莉雅。
喜歡大博學者的二次元()大博學者的二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