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年輕人哪有不瘋的啊

小說:夢裡相伴幾時終 作者:岺沓

魏青很難,無論他心裡有多苦,都也只能憋著,學習上沒有起色,他很難再像初中時陷入瘋狂般的報復性學習了,因為他的神話似乎已經落幕了,人生能有幾個至高點呢?從前心裡有難處,有憋屈的地方,還能和蕭簫說。可蕭簫做的這件事情讓兩人的關係碎成了渣子。

心裡難過的時候他也很想和季蕊希說起,只是他想季蕊希正在努力的學習,努力的向上去,自己不能打攪她,雖然也很難聯絡的上。如果自己已經阻礙到了季蕊希向上去,向更高遠之路去,此時的魏青,可能也會忍痛徹底放下季蕊希,和季蕊希真真正正的分手。

魏青此時的心境又改變了,他感覺自己無可救藥,已經是一團糟,似乎是自己又回到了那個沒人接近,惹人嫌棄的生活中去了。他心裡有多難過,不知道能與誰說。他很想和母親說自己的痛點和難處,可他發現母親的眼神是失望的,這是對自己的怨念,眼神之中更多的是懷疑,似乎是在懷疑魏青這個人,懷疑魏青真的一點都沒有在好好學習,謊話連篇。

當懷疑產生的那一刻起,罪名似乎就已經成立了。自己這一副狀態,沒有人能夠願意接納他。魏青很難受但是他不能哭出來,他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危險的狀態,他請假回家去醫院就醫,查出來了酸鹼失調,只能在家中休養幾天。請假時,他虛弱的眼神看著這個將他逼上了絕路的班主任老師關競,藏著一股極深的恨意,沒人能看的出來。

魏青的腸胃病的嚴重程度及引起,有很多原因。是學校方面的飲食習慣不好,總是逼著他吃的很快。同時內心也很焦慮,總之原因有很多。這是醫生根據魏青所說,及他的症狀而開具的診斷。魏青母親一直在聽著,聽著醫生的口述,與魏青的口述,似乎有些動搖了。

魏青:“媽,你能相信我嗎。”去醫院檢查完的魏青,已經帶著哭腔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問著她。

魏母:“嗯。”

魏青:“真的真的相信嗎?就算關競那麼說,你也還是相信著她。”魏青臉上泛起的,不知道是苦笑還是冷笑。但是笑容之中,帶著一絲荒唐與不甘。荒唐是自己母親,僅僅就因為關氏的一面之詞,好像真真正正的掌握了自己的生命,生殺予奪一般,說什麼是什麼。不甘,是自己沒有獲得母親信任的不甘,這是極為痛苦的不甘。

魏母:“這是你要承受的苦。”魏青母親終於是說出了那句藏了很長時間的話。

魏青:“哈哈哈哈,憑什麼我要吃苦,我做錯了什麼,她想要我死啊,明明我只是身體難受,我根本忍不了家長陪讀,為什麼tm的學生的問題要家長來承擔,要tm的老師幹什麼用,哈哈哈,我不明白,為什麼連你也不信我...”。魏青母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看著魏青在這裡訴說自己的不快。

魏青:“憑什麼她說我是什麼,我就是什麼?憑什麼這些苦都來找上我,我真的真的已經夠了啊,活到十八,我感覺我的生命已經到頭了,活到十八是不是就可以死了,不用你和我爸再繼續花錢供我上學了,我不會當你們的拖油瓶了。你們是不是對我很失望啊?哈哈哈,我也沒想這麼不堪啊!為什麼,為什麼就不願意信我啊,難道真的要我死了才好嗎?啊,我死了也好,這一輩子一丁點好的回憶都沒有,沒有人愛我,根本就沒有!”

魏青痛哭著,對母親發洩著自己心中的不快,他仰頭苦笑,笑中帶著那種被眾叛親離的痛苦苦澀之感。魏青是可笑的,他究竟有多麼可笑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從今往後,他在那個班級裡,會成為一輩子的笑柄,他的拳頭,只能一拳一拳的捶向牆壁以此來發洩,沒人能夠理解他,父母也不會,所有人都只會否定著他的一切痛苦,可笑著他的形隻影單。

魏青母親想說些什麼,卻又什麼都沒有說,就讓魏青這麼發洩下去也好。作為母親她也不是很清楚,魏青究竟都經歷了什麼,因為魏青從來不說。魏青的不說,是憋著自己心事的不說,是為了讓父母不擔心的不說,他壓抑著自己也會讓父母擔心,可是他當時沒有選擇說出來,這一選擇就是一輩子。

魏青怪不得別人,因為他從來都不說。如果自己說了,為什麼父母會不認可自己,會選擇去相信關競的一面之詞,將自己判了死刑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能怪誰,只能怪自己而已。可是他又說了,根本沒有人願意相信他的一面之詞,因為他拿不出任何成果來,所有人都只看結果。

魏青的心情漸漸的平息了下來,他擦乾了委屈的淚水。魏青母親看著魏青那痛苦的委屈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裝出來的,她的心也開始越來越動搖。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就能讓魏青發瘋,她知道魏青現在已經處於瘋狂之中,彷彿這一切都只是自己一人造成的一般。

魏青印象之中,母親老是告訴自己,存在即合理,一切都正常,吃虧是福。可魏青一直都好像在吃虧,在魏青看來,吃虧哪是福了,憑什麼虧要自己吃,如果自己錯了,要他償命都可以,他已經沒有多少活下去的慾望了,憑什麼要汙衊,他沒有做過的事情,承認了,不是屈打成招又是什麼。到底自己是為了什麼而活著,是為了吃虧嗎,還是為了被拋棄。

魏青的雙拳握的緊緊的,這一拳的衝動之中,有著報復一般的殺心。他想把這一切源頭之始換掉,這一拳,滿是對關競的恨意,他第一次有了殺心。

回到學校,魏青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他需要回家靜養調理,否則他的身體會崩潰。他看著關競,非常難繃的擠出一個笑容。轉身下樓卻與蕭簫還有她閨蜜對視,而後面跟著上樓的,是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找過的,至今仍然留在七班的小妹孫萌。

孫萌看見身形虛弱面容憔悴的大哥魏青,想要問些什麼,而又無法開口。魏青在受很大的苦難,她卻什麼都不知道。

孫萌:“大...大哥!你還好嗎...”。孫萌憋了一會,開口問道。

魏青:“還活著,走了。”魏青嗓音沙啞但又輕描淡寫的說道。

孫萌:“大哥,再見。”孫萌和魏青告著別。

魏青輕輕點了一下頭沒有多少留戀的離開了,他很想快些走,可自己已經沒有多少體力了,只能一步步的,離開這個充滿痛苦的地方。

返程的車上,沉默的母子二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魏青母親試圖安慰著魏青,問著一些有的沒的,魏青漫不經心的回答著,問什麼就回答什麼,沒有多餘的話。魏青什麼都不想說,這麼憋下去,他也會生出其他的病。這已經將要過去三分之二的高中生活,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已經快高三了的魏青,學習成績一塌糊塗,不復從前,身體狀況搖搖欲碎,整個人像紙糊的一般脆弱,沾上明火就會燃燒。他需要安靜,需要靜謐。

在家中休養的魏青,身體狀況仍然沒那麼好,終日悶悶不樂,像一個廢人一般,好像一整個人的半截身子已經躺進了土裡行將就木,他的身體痛苦,他的心情絕望。魏青表現出來的,遠比魏藍曾經表現出來的要駭人與絕望。魏青躺在那裡,就像等待著火化一般,一天對於他來說是多麼的漫長,可惜曾經放假的時候卻不是這樣的。相思的度日如年,和痛苦的度日如年是不一樣的。痛苦的度日如年是絕望的,作為人的感情每天都在崩潰消散。

晚上,睜著眼睛看著窗外的魏青,很想天上下來的一個使者,黑白無常也行,就將自己這麼勾走,自己的生命已經不重要了。就在這時,已經第三個晚自習下課的走讀生孫萌焦急的給魏青發著訊息,她很想問問,自己曾經喜歡的,但現在只能做大哥也能讓她很滿足的魏青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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