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張開了口，對著驚鴻僅剩下的手臂咬去。
虞延秋和聞人序閉上了眼，不忍再看。
姝麗少年眼神閃爍，他的左手上湧現出一陣新的寒意。
一面冰牆乍然擋住了祂。
驚鴻趁機向一側退去，他的斷臂處還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著血液。
隨著祂咬碎了那冰牆，細小的冰晶於此處四濺。
馬甲操控的冰屬性靈氣順著手臂湧去，一層微霜凍住了他手臂的斷口處，血液流失得以暫停。
祂又撲了過來。
“嘩啦啦—”
少年在水中接連幾個跳躍，不斷閃避著，同時，他的手心也在凝聚新的冰球。
幾乎是瞬般的，數個掌心大小的冰球沿著水流衝出，襲向了祂。
縱然看不見，但驚鴻有著危機感，哪個方向危機感越強烈，祂大抵就在那個方位。
“嘩啦—咔嚓—砰砰—”
一時間，此方石臺之上，水流划動聲與冰球碰撞摩擦聲不斷響起。
天光越來越黯淡。
隨著長時間的靈力使用，驚鴻的半邊身子上已經浮現出了一層微霜，連帶著他的每一次吐息都凍得肺部微微疼痛。
“呼哧—”
好疼啊。
他幾乎凍得快失去知覺了，丹田內的靈氣也已經見底，傳來了隱痛感。
驚鴻再次落在了石臺上，他停在了那裡，腳微晃，竟再沒立住，半跪下來。
虞延秋忍不住了，她衝了過去，只留下聞人序一人看著其他人，直直地擋在了柳驚鴻面前。
少女眸光瀲灩，直直地注視著前方的水流，“驚鴻師弟，抱歉，與其讓你這樣赴死，倒不如我們都負傷堅持到最後。”
馬甲驚鴻半跪在她身後，聞言，眼簾微垂，低低地應了一聲，聲音微不可聞，“嗯。”
他已經沒有力氣了。再想阻止她，又能怎樣呢？
祂張開了口。
虞延秋拿出了一個半透明的小碗，將它拋起，直直地擋在了他們上方。
小碗處迅蔓延開一層小型的防護罩來，直直地與地面交接。
“咔嚓—”防護罩在被祂撕咬，逐漸碎裂開來。
虞延秋額上滲出冷汗，她不斷地往外丟著護罩。
無論她丟了多少，那些護罩都在一層層碎裂開來。
再、堅持一會兒。
只要、再一會兒。
都怪自己、太、弱小了。
祂咬碎了最後一個護罩，向著虞延秋張開了口，“嘩啦啦—”
要、死了嗎？虞延秋閉上了眼睛。
“嘩啦—噗嚕—”
“咔嚓—咔嚓—”
是、什麼聲音？
虞延秋迷茫地睜開眼，四下一片安靜。
子時正到了。
他們、安全了。
是結界開啟的聲音。
石臺邊緣處的其他人66續續地醒轉過來了，他們依舊保持著被繩子綁縛著、雙腿蜷曲、半坐在地上、圍在一起的姿態。
祝淮陽倒吸一口涼氣，神情迷茫，“嘶—腦袋好疼啊，我、這是怎麼了？”
穆硯初：“等等，為什麼要綁著我們？”
燕瀾先注意到了不遠處的狼藉，他震驚出聲，“驚鴻師弟、虞師妹？”
眾人循聲望了過去，當即紛紛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