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霜沉默半晌,才表情有些微妙地道:“獨孤同學,如果你、非要、這麼想、的話。”
若是現在依舊在修仙界,棲霜閒暇無事時,並不會輕易與外人切磋,並且還使用傀儡術。
不過,妖界與修仙界不同。
這裡的每一隻妖族,也許會有妖知道它們的血脈天賦,卻絕對不會聽說過對方的專屬特定天賦。
因為,那是妖族的底牌。每一隻妖族都不一樣,輕易不會為外人所知。
如果獨孤信陽非要上綱上線,一定要棲霜全力以赴的話,其實,也未嘗不可。
在修仙界,傀儡術是有一定限制的,是很微妙的存在,隨時站在正邪兩道的邊緣,所以,棲霜從來不敢在除了馬甲驚鴻和顧師叔以外的人前使用傀儡術。
畢竟,她的[萬物有靈],可不是常規的傀儡術。那幾乎等同於[精神控制]了。
即使是面對顧師叔,棲霜也只是練習普通的傀儡術,而不是祭出大招[萬物有靈]。
獨孤信陽一邊揮利爪,一邊丟白骨,聞聽此言,神色也變得有些亢奮起來,“無妨,孟同學,只要你不會讓我失望。”
她熱衷於強者。熱衷於戰鬥的美學。
只要孟無雙確實是強者,不會讓獨孤信陽失望的話,即使是打得遍體鱗傷、傷痕累累,也沒有關係。
與其他所有生命體都不同,白骨一族,本身就沒有痛覺。
哪怕是直面生命的盡頭,面臨死亡的威壓,它們也不會恐懼。
畢竟,白骨妖族的祖先,本就是由人修的屍骨所化。以骸骨為身,以怨念為心、以死靈為魂。
白骨妖族,它們本身就是由各類不好的東西,所彙集而成,生來便沒有“快樂”的可憐存在啊。
所以,白骨妖族,儘管在徹底化形為人後,會與其他妖族沒有生殖隔離,甚至能與外族通婚,但究其根本,它們生來便是孤獨本身,並無血緣連結,自然也較他人性情更淡泊一些。
所以,無名無姓之妖,白骨妖族的祖先,才會自名為“獨孤”。
棲霜微微頷首,“嗯。”
話音落地的剎那,棲霜一邊閃身躲避獨孤信陽揮來的利爪和各類白骨,一邊隨手拽下了胸前掛著的那個石人掛件。
“獨孤同學,那我、開始了。”
石人掛件被棲霜隨意地丟在了腳下的空地上。
隨後,她輕輕地揚了揚手,妖力於她指尖彌散開來,往石人傀儡湧去。
現實畢竟不是回合制遊戲,獨孤信陽哪能給棲霜放大招的機會?
黑髮女妖加快了自己攻擊的力度和速度,儘量不給棲霜反擊的機會。
棲霜一邊跳躍閃避,一邊強大了水屬性妖力的輸出,藉助憑空湧現的水流,她甚至沒有等到身體自然降落在地上,便踏著那些水波,又往周邊躍了數下。
獨孤信陽倒也沒有騙人,她說的白骨妖族的恢復力很強,果真如此。
每一根骨頭先是短暫地被棲霜周身的火屬性妖力屏障給灼燒了一下,不過一息的功夫,那些焦黑便迅速散去,重新化作盈潤如玉的白骨。
唯餘空氣中久久不散的燒烤味,悄無聲息地透露著她倆切磋程度的激烈。
孤獨信陽丟出白骨的同時,也在回收那些白骨。
只見黑髮女妖沉下眼來,她輕輕地吐出了幾口黑氣。那些黑氣紛紛往白骨掉落的方向飄去。
在黑氣的作用下,那些散落一地的白骨們,又重新從四面八方往棲霜襲來。
“叮叮噹噹—”地往棲霜周身的屏障上擊打著,誓要打破這防禦。
還真別說。那些白骨的堅硬程度堪比修仙界的高階靈劍了,在如此多的白骨一波接一波的攻勢下,還真被它們敲破了一道小缺口。
棲霜給自己的石人傀儡輸入了一波妖力後,便也沒再管那個傀儡了,而是將自己的全部心力都投注給了與獨孤信陽的戰鬥之中。
那石人傀儡並不是全手動的機關。其實算是個半自動的傀儡,只要棲霜輸入一部分妖力來作為能源消耗,再給它設定好攻擊目標,那石人便會自發開始攻擊目標物件。
早在丟出傀儡的那刻,棲霜就已經用妖力設定了攻擊路線。
透過預判自己可能的落腳點和在空中的幾條躲避路線,再加上對獨孤信陽的性格側寫,來大致推測出作為她對手的獨孤信陽,可能會落腳的幾處機率最高的地方。
因此,在獨孤信陽專注著打破棲霜的防禦時,路過某個視角盲點後,棲霜突然發難,她完全沒有來得及反應,便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原是因為被她忽視的石人傀儡,從下方突然抓住了獨孤信陽的右腳腳踝。
巨力從下方傳來。
獨孤信陽被拉了個激靈,身形短暫地晃動了幾下。
正待她俯身去開啟石人傀儡的攻擊時,棲霜抓住了這個機會。
一把薄薄的紙扇抵在了黑髮女妖的喉間。
是棲霜的其中一柄靈器“觀山海”。
在妖界,對外,棲霜會把這把武器,一概宣稱為哥哥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