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德醬，有什麼奇怪的感覺嗎？”
“...不。”貞德有些疑惑的搖了搖頭：“有什麼...”
“不，這是好事。”錢龍對她笑了下，接著抬起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聲音的方向，是那個搖擺的大鐘。那廣播般的聲音，擁有控制意識的效果，此前佑醬在這裡吃過不少苦頭，但似乎對於貞德沒有作用。
“有人來了。”錢龍聽到了不同的聲音，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她攏在袖套裡的手，去往那些螺旋狀建築物的夾縫之處。每次拜訪完貞德，都會從這條路下去，因此也積累了很多經驗。
貞德看著被抓住的手：“！”
沒關係的...如果是侍衛與公主的關係...
踏踏踏——
錢龍默默的等待著外面巡邏的人走過去，那是自從上次一夥人將司夜的總部掀飛一半之後，多出來的巡邏隊。但他們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巡邏，而是群狂熱的異端審判者。
他們的行事風格非常的鮮明，正如從錢龍和貞德眼前跑過的，這些身罩白袍，拿著火把和鐮刀的怪人。
他們因為發現了附近的目標而停下：“你，需要證明自己的身份！”
那人愣住了：“什麼——”
“這是上帝降下的考驗！”其中一個白袍人不由分說的湊過去，燃燒的火把直接頂住他的胸口：“證明你是虔誠的信徒！！”
呲——
油布浸染的火把不會輕易熄滅，火油落到身上，便是迅速蔓延開來，籠罩了他半個身子！
慘叫聲傳來，錢龍注意到那隻小手在不斷髮著抖，但回過頭去，能看到貞德努力睜開的眼睛。
錢龍低聲問道：“害怕嗎？”
“有一些...”
更多的，是不理解他們為何手足相殘。但即便如此，貞德的選擇，也是全盤接受。
錢龍：“讓你看到了不好的東西。”
“沒關係的！”貞德努力的說道：“這不是你的問題...但是，他們為什麼？”
“因為信仰吧？”錢龍解釋道：“這是‘司夜’的領地，他們在透過一些嚴酷的手段，剔除掉那些信仰不純潔的人。”
“為什麼，要要求純潔呢？”貞德不忍的說道：“就算用這種方式，證明了什麼...”
但是代價呢？
貞德有些迷茫的說道：“我有些...不明白...”
她還是無法接受，因為某種目的，就去傷害其他人的做法，這不是戰爭，沒有必要性，也不是正邪兩道的黑白對抗，那這是什麼...
錢龍也在思考，不過不是像貞德那樣，思考人生。
她的性格，是會推己及人，去思考哪怕毫無關聯的人，這種個性在“神”這個身份下，真的相當稀少。看過那種想看整個銀河燃燒的神，看過發生什麼事都事不關己的神，看過幾百幾千年不問世事的。
當然更多的，是對人類這個物種並未有太多感情的神。所以貞德從某種程度上，的確不像是神。
外面的慘叫聲還在，那人傳來求饒的動靜。
但周圍的信徒，全都在已經半個身子燃燒在火焰中的男人身邊，虔誠的唸誦著經文。
“全知全能的上帝...”貞德低著頭，用錢龍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
“這裡不是隱者的地盤，他們也不是在供奉你哦，貞德醬。”錢龍說道：“這和你知道的不一樣吧？”
“嗯，”貞德沒有露出太大的反應，只是低聲說道：“其實，我自己也會猜到...如果貞德沒有做出相應的功績，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崇拜我...如果...”
她抬起頭來，看向錢龍，問道：“如果，上帝真的是全知全能的話，祂為什麼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她有一雙，能看到事物本質的眼睛，用猶如孩童般不加修飾的直白話語說出來。
對此最大的尊重，是坦誠的說出自己的看法：“也許上帝是全知全能的，但下面的執行者不是。會有教宗，會有門第，會有三六九等，信仰的虔誠與否，是他們將人劃分出等級的關鍵。”
“也就是說，上帝不是全知的嗎？不然，祂就會知道這些事...還是說，祂不是全能的？否則祂為什麼不改變這件事...”
“沒人見過上帝。”錢龍說道：“至少，我沒見到。”
“眼見為實...”貞德抬起明亮的眼睛，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