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秦烈依舊跪著,眼神空洞的看著許國勛把雪白的被單蓋在老太太臉上。
他突然起身拉住被子,「你幹什麼!」
許國勛被吼得後退兩步,沉著臉默不作聲地看著他。
許秦烈把被子扔在地上轉身去把老太太的氧氣罩戴好,把臉貼到老太太的額頭上,「姥姥,不能貪睡。」
許國勛心臟頓疼抹了把臉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拿手蓋住眼睛死咬著嘴唇。
他低估了老太太在許秦烈心中的分量,這個沉重的打擊不知道會不會摧毀他的最後一道防線...
兩天後,老太太的入葬儀式伴隨著九月的寒冷舉行,天氣陰沉得可怕,中間還下了一場雨。
灰暗的房間裡,許秦烈手上抱著一個相框,坐在後院的鞦韆上。
他低頭看向相框裡的照片,老太太正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記得拍這張照片的時候他才十五歲。
老太太也還年輕,偶爾還是會找周圍一些老老姐妹打打麻將。
十五歲狗都嫌的年紀只有老太太拿他當寶,暑假一放他就迫不及待的想來。
姥姥從來不會嫌棄他,即便許國勛在他面前說自己有多渾多惡劣多麼的作天作地,在姥姥眼裡他什麼都好。
許秦烈抬手摸著相框眼淚毫無徵兆地砸在上面。
第一百四十四章
秦嵐推門進屋,穿著一身沉悶她最討厭的黑色連衣裙,頭上別著一朵白色的花。
「小烈,要送姥姥走了。」她走過來摸摸他的頭。
許秦烈低啞地嗯了一聲。
秦嵐看他這個樣子心裡更不好受了,伸手將他攬進懷裡讓他靠著,「不要難過,姥姥最怕你哭了,她說過我們小烈一定要常笑。」
許秦烈閉了閉眼,麻木地靠著她。
老太太年輕時結交過不少朋友,大多都有來頭,親戚朋友加在一起站了滿院子。
黑壓壓的一群人,許秦烈掃了一眼看向一旁的司儀站為家屬點香。
秦嵐帶著他過去,其他人按照順序上去點香禱告。
許秦烈面無表情一滴眼淚也沒掉,彷彿那天在病房裡歇斯底里的人不是他。
如同牽線木偶一樣,沉默僵硬地走完葬禮的全部流程。
許國勛全程都皺著眉觀察他,這副冷靜過了頭的樣子著實讓人有些擔心。
「國勛,去上香。」秦嵐見他出神的看著某處,拉了拉他的袖子提醒道。
許國勛回神,走到靈位面前,先對著老太太磕了三個重重的響頭,接過旁邊人點燃的香插上去。
做完這些的他退回原位,依舊盯著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