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在昏暗的街上。
街道上的黃暈燈光、溼漉漉地面、垂頭的雜草們,都在陪著你一起散步。
今夜起風了,讓你很冷,不是吹得刺骨、讓人直哆嗦來取暖的那種冷,是力度不強、但讓人心惶惶的冷。
就像你溺水時,全身被水扼住的那種寒冷。
你走在路上,你抬頭看道路兩側一棟棟高樓大廈,你一無所有,就像被世界流放。
聽起來挺酷的。
你驅逐開剛剛被神經白髮青年抓住的屈辱,開始認真尋找可以躺下的、遮風的地盤。
也許你直接去流浪漢聚集區會更好,或者是混入燈紅酒綠的酒吧區,和醉漢們一同躺倒在地面,面朝下,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在乎地睡過去,直到迎來新的一天。
但你畢竟是社恐。
你既怕被流浪漢們扒走你身上這套僅有的貴重衣服,又怕裝成醉漢被人指指點點。
你能想出的最好辦法就是去混上一瓶酒,把自己真正灌醉,躺倒到地上悶頭睡去,就不會再擔心來擔心去。
好,你開始擔心撿來的酒裡會有問題。
最後,漫無目的走了半個小時路,卻依舊沒找到可以過夜的地方,你決定——今夜就去酒吧區過夜!
在你身後,黑衣白髮青年將他的手指向你的方向探來,彷彿探入了你溫暖的軀體,彷彿從你的後背探入,慢慢開啟,感受其中奇妙柔軟的觸感和輕薄愚笨的思想。
你這個笨蛋還在傻樂地去找去歌舞伎町的路。
白髮青年的生活中總有很多樂子,以老橘子們看他不爽又不能輕舉妄動的跳腳取樂,以咒靈氣勢洶洶但弱得要死的醜陋取樂,一天天很快地過去。
他輕輕鬆鬆地處理好一堆堆麻煩,還有無數空餘時間玩賞美人、美食、美物、美景。
多昂貴的商品,多難得的物件,他只是隨手拿來把玩。
他保持著置身事外的態度,不插手,不涉入,僅僅在一旁觀賞便已能將月光撈入懷中 。
原本的人生是蒼藍無垠的天空,五條悟在今天忽然碰見了你,夏日的悶熱從天而降。
他吻上你柔軟的嘴唇,墨鏡下的眼睛注視你明亮的雙眼,任由自己踩入你蠱惑的陰影中。
你該不會是新型咒靈吧?
五條悟被充分開發的大腦推斷出這樣的結論。
你在五條悟的眼裡並不像個人。
無意冒犯,只是字面意義上的不像人。
你在生氣、憤怒的時候也沒有像普通人那樣洩露著負面殘穢,反而時刻散發著一種純淨淡香,聞起來像溫暖陽光,自然新鮮,讓人振奮。
氣憤時的你,氣味變得限.制.級起來,濃郁挑逗,是一種不容置疑的炎熱渴望,讓你成為人們的迷戀物件。
你的氣味和你的意志並不一致。
彷彿你只是個宿主,作為這氣味的殼子來承載。
那氣味驅使著外界來把你打破,洩露出內裡珍惜的寶物。
有意思。
五條悟確信你能給他帶來新的東西,某種從未出現過他的生活中的曖昧物質。
假如他強行佔有了你,那時候,明白接下來悲慘處境的你,無法控制自身行動的你,化為了獸,是否會露出不再希冀的目光,是否會主動撲到他的懷中,尋求欲.望的滿足?
強行佔有你,或是巧妙誘捕你。
五條悟在腦海裡轉著這模稜兩可又轉瞬即逝的選擇。
他想捏住你,像捏住一隻小鳥,並不傷害它,只是感受壓下那柔軟羽毛的觸感。
而鳥兒永遠逃離不開天空。
夜色如此之深,像是在對路上的行人隱秘地甜言蜜語。
你一路問著過路的人找到了歌舞伎町區。
期間你的肚子並沒有再餓,吃了烤魚而產生巧克力味道一直濃郁在你嘴裡,你處於飽足而開心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