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是臘月二十三,是皇上封筆的日子,早朝自今日起也不用再上。
臣子們都在家中忙碌準備著年節事宜,直至正月二十方才上朝。
小林子一大早就揣了一包點心去找他師父周安海。
周安海眯著眼看小林子,道。
“小兔崽子,又有什麼事?”
小林子露出一個無奈的神情,從懷中掏出那一包點心,雙手遞給周安海。
“師父,您老人家能不能別這麼警醒。
小子我沒事就不能來孝敬您了?
喏,這可是咱翊坤宮的點心。
昨兒華妃娘娘賞的,小子特意留了下來,
拿來孝敬您老人家。
您知道,咱翊坤宮的點心,可是宮裡數一數二的好吃。
連御膳房的麵點師傅都比不上呢!
娘娘輕易可不賞人!”
周安海接過那包點心,嗤笑一聲,道。
“你小子,別打量著蒙我。咱家打你七歲起就看著你長大的,
你一撅腚,咱家就知道你拉什麼驢糞蛋蛋,你還不給咱家說實話?
你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這次又要咱家幹什麼?”
小林子嬉皮笑臉道。
“不愧是師父,您這也太聰明瞭。奴才來確實是有事求您。”
周安海瞪著眼睛看著小林子。
“你小子,別瞎問不該問的。皇后娘娘的事也是您能過問的?”
小林子一雙圓溜溜小狗般的眼睛也睜的溜圓。
“師父!求您了,就這一次了。
奴才知道景仁宮的桃紅是您的伴兒,
景仁宮這現在實在是,也圍得鐵桶一般。
奴才想了好多招兒,實在是沒辦法了。
就求您了。”
周安海嘆口氣,低聲道。
“罷了,咱家就不該讓你知道那麼多事兒。
說好了,只告訴你知道的事兒,
旁的事,也許是送命的事。
咱家這腿,就是當年知道了不該知道的。
小兔崽子,你要不想落得跟你師父我一樣,
就安安分分當你的差就好。”
小林子磕頭如搗蒜的回去了。
這景仁宮與翊坤宮向來是宮中最難安插人手的地方,打烏拉那拉氏生下個死胎以後,烏拉那拉氏藉口奴才伺候不周,打了好幾個奴才。
其中就有從前年世蘭安插過去的眼線,小林子也是想破了腦袋才想出這個招來。
那桃紅在景仁宮是個不起眼的灑掃宮女,可越是這種不起眼的人,才越是讓人不曾防備。
小林子回翊坤宮的路上,又拐去御膳房,拿了幾樣茶果點心,道華妃娘娘晌午要用。
小林子正拎了食盒往回走,不曾想迎面遇上了江福海。
“江公公好,您這是幹什麼去?”
小林子原本不想理江福海,可是迎面碰上了,若是沒個說法,恐怕又是一場風波,這才開口打了招呼。
江福海因是伺候皇后的奴才,一向眼高於頂,不把除了蘇培盛以外的其他奴才放在眼中,何況小林子年紀又小。
即便小林子已是翊坤宮的領太監,江福海還是冷哼一聲,不予理會。
小林子也不在意,讓在一旁,讓江福海先過去。
等江福海走了,小林子才對著江福海的背影“呸”了一口。
“什麼玩意兒。一樣是奴才,誰比誰高貴了呢。”
小林子晃晃悠悠回了翊坤宮,站在長街拐角處的麗貴人方對身邊跟著的宮女道。
“瞧見沒有,同為奴才,皇后娘娘的奴才就是比華妃娘娘的奴才高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