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事情顯然是奔著華十二來的,他雖然不信張貞娘那邊出了事情,但還是跟著那人追過去,想要看看是誰在背後搞鬼。
暗淡月光下,那身影跑進街邊一條小巷,到巷口時回頭看了一眼,見到華十二跟了上來,腳下跑更快。
華十二藝高人膽大,邁大步直接跟進了巷子,那巷子兩側一邊是酒肆,一邊是茶樓,中間有三尺寬的距離,形成一個東西貫通,長約十幾步的巷子。
因為巷子比較短,等華十二剛進去,就見前面那人已經從另一邊跑了出去,他邁步就追,才走到巷子中間,就聽見身後傳來咕嚕嚕的聲音。
轉頭一看,卻是一輛手推大車,載著兩個大木桶,將身後巷口堵的嚴嚴實實。
前面也傳來聲音,再轉頭的時候,同樣是一輛推車,上面載著兩個大木桶。
華十二五感過常人,隱隱嗅到前後兩邊傳來騷臭氣味,顯然前後的四個大木桶裡都裝著五穀輪迴之物,竟是兩個清理夜香的推車堵住了去路。
便在這時候,頭上勁風響起,兩桶糞水兜頭潑下,鋪天蓋地,臭氣熏天。
巷子上面一側酒樓屋頂,有兩個青年站在上面潑完糞水正一臉興奮,在他們想來,這林沖必定被潑個渾身汙臭。
可下一刻笑容就僵硬在臉上,卻是糞水散開落地之後,已經不見了林沖蹤影!
“人呢?”
另一個年輕人也是一臉懵逼:“剛才還在啊!”
這時候就聽見身後有人問道:“會不會是回家了?”
兩人同時否定:“不可能,哪有這麼快!”
說完之後,兩人身體同時僵住,這才想到這房頂應該只有他們兩個,那這大晚上的身後問話的人又是誰?
毛骨悚然之下,同時轉身。
就見月光下,剛才那消失的林沖,正一臉詭異笑容的看著他們倆:
“你們要找的,是不是我啊?”
大晚上的,語氣森森,這一笑更是和恐怖片似的。
“啊”
被這一嚇,這兩人同時向後倒去,可他們站在房簷邊上,此時身後就是小巷,古代二層樓的高度不低,放在後世怎麼也得有三四層樓高,更何況他們現在又是在房頂上,這麼高的距離落下去,不死也殘廢。
華十二兩手一探,將兩人拉了回來,這兩人剛才被嚇得差點墜樓,此時兩腳軟都跪在屋頂。
其中一個青年下意識說了一句:“多謝!”
可寒光乍起,華十二腰間寶刀已經出鞘,橫在兩人脖頸上:
“說吧,你們是遼國、西夏、還是金國的細作?竟然要謀害我這個朝廷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天下第一大帥哥!”
那兩男人都覺得這話有些不要臉了,但此時刀鋒冰冷,似乎緊貼著他們咽喉面板,都嚇得魂不附體,生怕華十二直接以細作的罪名把他倆給咔嚓了,當即就把身份說了:
“林教頭饒命,我們不是細作,我是寧國府世襲三品爵威烈將軍賈珍之子賈蓉”
華十二呵呵一笑,轉向另一個:“他不是,那你定然是細作嘍?”
那青年也快嚇尿了:“我是寧國府的正派玄孫賈薔,我也不是細作!”
華十二笑容轉冷:“那我可不明白了,我一沒和寧國府結仇,二沒得罪你們哥倆兒,今日為何害我?還有在外面對我扔石頭的是誰,剛才引我入巷的又是哪個?”
他把寶刀抬起,舞了一個刀花,賈薔、賈蓉兩人只覺頭上勁風呼嘯,下一刻,寶刀又落在兩人頸上。
沒明白怎麼回事呢,夜風一吹,兩人頭上髻掉落,頭皮冰涼,竟是被華十二剛才舞動刀花之時,閃電一般貼著頭皮橫掃一刀,給兩人弄了一個後世中年人比較流行的地中海型。
賈薔、賈蓉都嚇尿了,這次是真尿了,臘月天氣,兩人跪在房頂屁股下面呼呼冒熱氣,還一股子臊味。
華十二左手掩鼻,忍住將兩人踹下去的衝動:
“真特麼廢物,這就尿了,還不快說,真想死不成?”
頭都被削掉了,這兩人知道人家真敢動刀,不敢隱瞞,只聽賈蓉說道:
“不是我們寧國府與林大人為難,是榮國府那邊的璉二嬸子讓我們哥倆辦的這事兒,說是要讓您在汴梁城裡出個大丑.”
王熙鳳為今日之事可謂處心積慮,她先是用小錢兒買通了華十二下差回家路上的幾個商販,每日就盯著他的行跡。
可惜華十二這些天每日都早早回家,讓她找不到什麼機會。
今日華十二回家途中遇到楊志賣刀的事情,之後兩人一起喝酒,被商販告知了王熙鳳那邊。
王熙鳳料定兩個漢子喝酒,必定晚歸,知道機會來了,這夜深人靜,天寒地凍,正好做事,當下立刻做出安排,將早就計劃在胸的手段拿了出來。
王熙鳳的算計很簡單,就是潑林沖一身糞水,然後把事情鬧大了,叫坊間人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