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姑母,表弟你也在啊。”秦浩將兩個小傢伙放下來,拱手道。
小秦氏笑得跟廟裡的菩薩一樣,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但秦浩總覺得有點假。
“侯爺不必多禮,這一趟出門又是一年多時間,也是夠辛苦的。”
秦浩澹澹一笑:“都是應該的,總歸是一個人在外面,也談不上什麼辛苦,倒是母親跟嫣然既要照看家業,又要看管孩子,才是勞心勞力。”
秦柳氏含笑看著兒子,真是越看越欣慰:“好了,都是一家人也不必這麼客氣了,都坐下來吃飯吧,銘哥兒跟嵐姐兒都餓壞了吧?”
銘哥兒倒是很乖巧,一句話沒說,坐下來等大人先動快子,嵐姐兒則是直接坐到秦浩懷裡:“爹爹,我想吃那個茉莉清茶酪。”
餘嫣然臉色一變,瞪了閨女一眼。
閨女不過是想吃個點心,秦浩自然要滿足了,拿調羹挖了一勺喂到她嘴裡。
嵐姐兒張開小嘴美滋滋的吃了起來,吃完之後,甜甜一笑:“謝謝爹爹。”
這一聲把秦浩的心都甜化了,在閨女臉上親了一下:“真乖。”
小秦氏見到這闔家歡樂的一幕,心裡湧起無限嫉妒,她中年喪夫,兒子又不成氣候。
顧廷煒倒是沒什麼,吃飯的時候還一個勁的詢問秦浩一路上的見聞,當然,最主要的地點集中在江南道那些秦樓楚館的知名花魁身上。
小秦氏直拿眼睛瞪他,可惜顧廷煒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現在就像是一隻被小秦氏養在寧遠侯府的金絲雀,對於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嚮往,卻不知道外面的天空除了藍天白雲,還有疾風驟雨,以他那對小翅膀,離開了小秦氏的庇護,在哪摔死都不知道。
吃過早餐,小秦氏這才說明來意,原來是想讓秦浩幫顧廷煒某一個差事,原本顧偃開在的時候,這自然不是問題,可自從顧偃開死後,寧遠侯府就一落千丈,汴京城的勳貴都知道顧廷燁跟小秦氏不對付。
幫小秦氏無疑要冒著得罪顧廷燁的風險,這就太不划算了,小秦氏現在連送禮別人都不敢收,讓她更是妒火中燒。
畢竟是姑姑,秦浩也不好拒絕,於是便道:“幫廷煒表弟找個差事自然不成問題,只是上次廷煒表弟被牽扯到了謀逆桉中,可能謀不到什麼好差事。”
其實主要是秦浩知道顧廷燁的斤兩,要是把他弄到實權部門,必然是害人害己,弄個虛職還能應付一下,就跟秦俊業一樣,每天去點個卯,領一份俸祿,在外面說的時候也好聽些。
小秦氏要的也是如此,連忙道:“只要有個差事讓廷煒能收收心,就很好了。”
“那便沒問題了,一會兒我就去走動一番,儘量幫廷煒表弟謀個體面的差事。”秦浩滿口答應,以他現在的地位,只是一個閒職罷了,一句話的事,當然,也不能表現得太輕描澹寫,不然小秦氏說不定還會有其他要求。
顧廷煒拱手笑道:“那便多謝表兄了。”
“客氣什麼都是一家人。”秦浩拍了拍顧廷煒的肩膀,其實他對這個表弟印象還不錯,雖說是個紈絝,但卻是個讓人省心的紈絝,沒什麼野心。
勳貴人家最怕的就是那種自命不凡,卻又能力平平的紈絝,那才是遺禍無窮,整個家族都要跟著一起倒黴。
回去的路上,小秦氏見顧廷煒還在那傻樂,就氣不打一處來,訓斥道。
“你還有臉笑,想當初你爹在世時,寧遠侯府是個什麼光景,你再看看現在,自從顧廷燁襲爵之後,咱們娘倆過的又是什麼日子!”
顧廷煒不耐煩的道:“母親,您怎麼又拿這個說事啊?二哥哥在官家面前有體面,按照嫡長論,也該輪到他襲爵,難道母親還能讓官家將二哥哥的爵位奪了,再讓我繼承?”
小秦氏氣得肝顫,指著顧廷煒的鼻子破口大罵:“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沒出息的東西,那顧廷燁乃是一介商賈女子所生,你母親可是東昌侯府嫡女,憑什麼就讓他顧廷燁襲爵?”
顧廷煒撇嘴道:“東昌侯府若不是出了表兄這麼個人傑,如今不知落魄成什麼樣子呢,還提那個做什麼!”
小秦氏捂著胸口,氣悶道:“混賬東西,那也是你表兄自己上進,你看看你表兄文武全才,深得官家信重,又屢立奇功,你怎麼就不跟他學學呢?整日的跟那些狐朋狗友一同尋歡作樂,你也好意思啊!”
顧廷煒很光棍的攤開手:“母親,你若是覺得表兄好,就應當在懷我的時候向菩薩祈願,讓表兄託生到你肚子裡,是,我即沒有表兄的文采武藝,又不似表兄那般智計百出,可您數數汴京城這麼多勳貴子弟,又有誰能達到表兄的高度?”
“當初,我可是想要跟著父親習武的,是您說習武太辛苦了,不讓我練,我能有什麼辦法?”
說完,顧廷煒喊了聲:“停車。”
說著,就下了馬車,去找人喝酒排解鬱悶了。
獨留下小秦氏指著他的背影氣得差點沒暈死過去。
向媽媽見狀勸解道:“夫人,如今煒哥兒的差事也算是有著落了,您也不必逼得太緊,讓他慢慢適應吧。”
小秦氏緩了口氣,憤滿的錘了幾下馬車坐墊,咬牙道:“還慢慢適應?等顧廷燁生了孽種,到時候這個爵位就跟廷煒徹底沒關係了,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向媽媽聞言也不好再勸。
小秦氏目光陰冷的望著澄園方向:“哼,顧廷燁,我看你能得意幾時!”
另外一邊,吃過早餐,秦浩就跟餘嫣然帶著一雙兒女前往澄園,畢竟是要給顧廷煒找差事,還是提前只會一下顧廷燁的好。
此時,顧廷燁正在院子裡練武,明蘭還縮在床上睡懶覺。
顧廷燁看到秦浩一家過來,立馬停住了手裡的長槍,怕傷著孩子。
“哈哈,子瀚怎麼剛回來就跑我家來串門?”顧廷燁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