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 石天明也不是完全置之不理, 而是看著石開山誠懇說道,「爸, 作為你的孩子,我是真心的說這些話,疼孩子真的不能太過了,你也只是在公社裡厲害,犯了錯人家縣長該罰你不是照樣罰,別因為某些人最後連社長都沒得做。」
這個某些人是誰,不言而喻。
「閉嘴!」石開山不悅道。
石天明便真的閉嘴了,覺得石寶珠還是有些本事的,這哄得親爹被領導罰了都沒怪到她身上。
父子兩個一塊兒去了公社找李書記和盧副社長。
石家老二要分家的事情,他們昨天晚上就聽到動靜了,只是沒出去,想著老石應該不想被他們看見家裡鬧出這種事情。
能出去勸的,都是跟他們沾親帶故的。
父子兩個劍拔弩張的,李書記和盧副社長對視一眼,問道,「天明,你想清楚了嗎?」
「自然是想清楚了,我要分家,還請您二位給做個見證。」
四個人齊刷刷看向石社長,等等,四個人?
眾人目光一轉,就看著周佳禾端著個搪瓷杯在咕嚕咕嚕喝水,面對他們的目光也不慌,反而笑了起來,揚了揚手裡的杯子,「我以前在大隊唸完稿子,都是要喝點水潤潤嗓子的,石社長,我這可不是什麼壞習慣啊,念稿子確實費嗓子。」
石開山深吸一口氣,他這會兒沒空搭理周佳禾,直接就把她給無視了,現在是自家的事情更重要。
他不開口,李書記和盧副社長自然也沒攆人,三個人眼看著石家父子二人又在辦公室裡吵了一場。
說是吵,其實就是石開山單方面罵石天明,然後石天明偶爾回兩句氣人的話。
石開山想脫鞋扔他,餘光瞄到石天明腳上的鞋,又硬生生忍住了,然後抄起辦公室裡的雞毛撣子就打了過去。
周佳禾又喝了一口氣,石天明很堅定自己的立場,不管他爹怎麼打怎麼罵,就沒動搖過分家的決心。
餘光瞥到窗戶外面密密麻麻的人頭,周佳禾差點把水吐到杯子裡,隱約能看到公社婦聯主任的臉,她敢保證,這被打的要是個婦女同志,她肯定就直接衝進來看熱鬧了,然後義正言辭的告訴大家,這是她的工作。
可是父子衝突就不太方便了,只能偷摸在窗戶那裡看。
還有這個領導那個主任的,畢竟剛來第二天,很多人都不認識,也叫不上來名字。
她一轉頭,屋子裡的其他人也跟著看過去,窗戶那裡的人刷一下就消失了,動作那叫一個快。
石開山一口氣堵在胸口,他前兩天還覺得自己家裡好,三個兒子都有出息,閨女也優秀,這沒過幾天,家裡老二就讓他把老臉都給丟光了。
「老二我告訴你,你別後悔。」分了家,就別想沾他的光了,他就不信了,沒了他這個當社長的爹,老二能有什麼大出息。
石天明可不管他怎麼想的,聽說能分家,生怕自己個爹反悔,立馬應了。
當然讓他空手出去是不可能的,他這些年的工資可是都上交了。除了石寶珠能留著自己的工資,用他爸媽的話來說,寶珠將來是要嫁出去的姑娘,花用不了家裡多少的,往後家裡都是他們兄弟幾個人。
他不知道大哥和三弟信不信,反正現在他是不信的,他們的工資全部上交了,錢都在老孃手裡攥著,不知道私底下補貼了石寶珠多少呢。
就看她每年兩套衣服,就算他們當哥哥嫂子的不要,那孩子總是親孫子孫女吧,也沒有。還說什麼小孩子長得快,撿大的穿舊的衣服就行。
他閨女雨虹撿不了男孩子的衣服,就穿石寶珠小時候的衣服,就這她還是不情不願的,說她的衣服都是好料子,雨虹有福氣什麼的,一副他們二房欠了她天大恩情的模樣。
想起以前種種,越發覺得她沒腦子,她以前不上班,吃的用的都是花得爸和他們兄弟的工資,自己賺錢了還不是找媽要錢,至於她自己的錢藏得倒是挺深。
石天明深吸一口氣,覺得石寶珠這個人經不起深扒,一找一個缺點,看著就心煩。
聽到老二要跟自己算帳,石開山氣得面色通紅,「你吃老子的喝老子的,還有臉找老子要錢,滾,帶著你媳婦孩子現在就滾。」
石天明也不怵他,「爸,你和媽把我養大,要我的工錢沒問題,可你們不能仗著是我的父母,就拿我的錢去養石寶珠,我可不欠她什麼。」
石社長抄起桌子上的東西就扔了過去,石天明自然是避開了。
「不孝子,不孝子。」石開山氣得胸膛不斷起伏。
最後經過李書記和盧副社長沒什麼用的調解,父子二人正式分家。
石天明回去就收拾了東西,帶著老婆孩子搬家。
能跟石社長做親家,曹彩霞孃家也不差。紅雲公社這邊有兩個廠子,一個是承軸廠,另一個是毛織廠,曹彩霞父母都是公社毛織廠的員工,當初她結婚的時候,還給陪了臺縫紉機。
也虧得石寶珠被養得十指不沾陽春水,要不這縫紉機早就搬她屋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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