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脖子上暴起青筋的兒子,中年男人咬了咬牙,狠狠手鬆開手,扔掉滿滿當當的購物袋。
在他們身後,女人一個趔趄摔倒,膝蓋磕在石子上,霎時皮破血流,女人痛呼一聲,趴在地上驚恐大叫:「老公!」
跑在前面的白T恤男人放緩度,想回去扶妻子,卻見老鼠和他們之間的距離只剩下二十幾米,他嚇得面色人色,扭頭就跑。
在他身後,妻子發出不敢置信的尖叫:「老公!等等我!老公——啊!」
成群的老鼠撲向女人,驚恐欲絕的女人發出悽厲叫聲,痛得滿地打滾,拳打腳踢驅趕身上密密麻麻的老鼠,可趕走一隻老鼠,很快就會有另一隻老鼠補上空位,轉眼之間,女人被老鼠淹沒,慘叫聲漸漸微弱。
「老鼠,老鼠來了!快關門啊!」井房裡的人尖叫催促。
喬奚一眨不眨盯著跑在前面的人,默默估算著老鼠和人的度,還來得及。
「我他媽讓你關門!」驚駭欲絕的平頭男人衝上去推門,「關門!關門!」
喬奚一腳踹過去:「閉嘴!該關的時候我會關。」
驚恐到失去理智的平頭男人爬起來又要撲上去:「老鼠進來了,這些老鼠那麼邪門,你會害死我們的!你們就看著她發瘋,快關門啊!」
剛聯絡完奚靜雲的喬遠山衝上去抱住那個男人往後拖:「吵什麼吵,孩子進來了,讓開!」
小臉煞白的孩子衝進來,來不及剎車,被裡面左右為難的人接住:「進來了,進來了!」
魂飛魄散的柳馨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喘氣,無比慶幸自己這段時間拼命鍛鍊,要是以前的她哪有這度和耐力。果然,這世上沒有白吃的苦。
繼一大五小之後是那對父子。
「快關門,關門啊,再不關就來不及了!」被喬遠山拖住不能動的平頭男人近乎神經質地怒吼,他兒子就是被老鼠傳染上型弧菌,這些老鼠不怕人,它們喜歡咬人還吃人肉。
「來不及了,關門吧。」有人帶著哭腔哀求,要不是喬奚剛剛一腳踹飛平頭男人手裡還握著扁擔,他們早就衝上去強行關門。
喬奚看著外面奪命狂奔的白T恤男人,用力關上了門。
砰地一聲,落在井房內所有人耳中如同天籟,所有人都露出如釋重負的聲音,包括喬奚,那群老鼠顯然不同尋常,她並不想正面對上。
「不要!」眼睜睜看著生門被關的白T恤男人發出撕心裂肺的怒吼,怒瞪的眼球幾乎脫眶而出,「開門,王八蛋,快開門!」
驚恐怨毒的聲音隔著門傳入房內,很多人下意識看向站在門後的喬奚。
喬遠山氣不打一處來:「你們擺出這表情什麼意思,覺得是我女兒一個人見死不救,跟你們沒關係,你們就能心安理得了。搞清楚,一直哭著喊著要關門的是你們,是我女兒堅持不關門,要不然這幾個孩子都得被你們關在門外,少在這裝好人!」
好幾個人訕訕移開目光。
有人於心不忍:「其實可以再等等,等他進來再關門,反正都等了這麼久,不差這一會兒了。」
喬奚目光落在說話的人身上,平靜陳述事實:「不等他跑到門口,老鼠就會追上他。再等下去的結果,就是給老鼠留門,不信的話,你們可以開門試一試。」
她退後一步,讓出位置。
「有病啊你們!」之前鬧得最兇的平頭男人一下子跳起來,衝過去靠在門上,赤紅著眼,「他媽的你們別在這裝好人了行不行,行不行!誰敢開門,我他媽跟誰拼命!」
「來不及。」最後一個進來的青年慘白著臉,喃喃,「真的來不及了。」
「你們聽,什……麼聲音?」
在距離井房十幾米的地方,白T恤男人被兇猛的鼠群追上,一隻只肥碩的老鼠敏捷跳到男人身上,咯吱咯吱開咬,鋒利的齧齒一咬見血,灰撲撲的白T恤瞬間被染成紅色。
男人喉嚨裡爆發出毛骨悚然的慘叫,這一刻彷佛失去了痛覺,他手腳並用著拼命往前爬,往前爬,一直往前爬,身後留下濃重血痕。
「開門——嗚嗚嗚!」
一隻老鼠跳進男人因為嘶吼而大張的嘴,他瞳孔劇烈放大,彷佛被雷劈中天靈蓋,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有一瞬間的呆滯,緊接著鋪天蓋地的恐懼席捲全身,他瘋狂拉扯摳挖嘴巴。
令人汗毛直豎的動靜穿過門傳到井房內每個人的耳中,年幼的孩子驚慌無助地哭泣,面無死灰的大人神態警惕又僵硬。
不一會兒,近在咫尺的慘絕人寰叫聲再也聽不到,只能聽見咯吱咯吱的聲音,還有從遠處傳來的悽厲哭叫,此起彼伏,久久不絕。
「那,那些老鼠在做什麼?」
靠著門的平頭男人陰森森回答:「吃人。」
「老鼠怎麼會吃人!」有人不肯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二三十年前吧,我們村裡一個還沒滿月的孩子就被老鼠吃了一半,老鼠這東西邪性的很,只要能吃什麼都吃。」
「別說以前,就是現在,老鼠主動咬人的事情難道少了,不過是數量少,大家說的就是咬人不是吃人。數量一多,一隻咬一口,可不就把人咬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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