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井蓋移回原位,她踩著前所未有地輕鬆步伐離開。
住在一樓的鄰居從廁所出來撞上回來的羅大媽,瞌睡沒醒,下意識打招呼:「這麼晚去打水啊?」
羅大媽看了看她,難得地回應了一句:「人少。」
兩個字把鄰居的瞌睡嚇沒了,她居然搭理自己了,不是誰都不理的嗎?
回到房間,丈夫半睡半醒地問進門的鄰居:「誰啊,我好像聽見你跟人說話了?」
鄰居:「2o1那位,她挑著水回來。」
「閒得慌,大半夜的不睡覺去挑水。」
「估計是不敢人多的時候去,怕被人扎心。」
「也有她怕的時候,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
「睡你的吧,積點口德。」
一點都不閒,忙了一個多小時的羅大媽遺憾看著各家廚房,都防賊似的鎖著。沒關係,他們總會去挑水。
回到樓上2o1室,她一進門就看見了牆上婚紗照裡的兒子,多體面啊,還不到三十呢,孩子都沒生就死了,他們老羅家香火斷了,徹底斷了!
「大鵬啊,媽今晚上特別順利,媽知道是你在天上保佑媽,你也恨那些人,恨不得弄死他們,媽替你弄,媽替你報仇。你顯顯靈,一定要讓老鼠毒一點,再毒一點,毒死所有人。」說著說著,她吃吃笑起來。
從凌晨到天黑,羅大媽一直坐在窗前盯著花園大門看,終於看見鄰居說說笑笑地挑著水回來,她也跟著笑了,笑得特別開心。
「喬奚,去打水嗎?」柳馨和趙玉燕隔著圍欄喊話。
二樓陽臺上的喬奚回:「我不去了,昨天打的還沒用完。」解禁第一天,她也順應大流去打水,一個多月了,再不打水說不過去。打過一次就差不多了,沒必要天天去,反正打回來也不用。最近在家看了不少有關於老鼠傳染病的資料,看得她頭皮發麻,覺得整個世界都有毒。
柳馨和趙玉燕朝她揮揮手後離開。
趙玉燕納悶:「喬奚家用水好省。」
柳馨:「他們又不種菜,用水當然省,估計他們吃是礦泉水,不是井水,那就更省了。」
趙玉燕想想也是,不免有些羨慕又有些複雜滋味,之前他們家條件比喬家好,可一場人禍下來,兩邊顛倒並且拉開鴻溝,真應了那句世事無常。
「辛辛苦苦種的那點菜根本不夠吃,只靠種菜不行,還是得找個工作,聽說要重開學校,肯定要招不少老師和員工,我們去試試?哪怕掃垃圾也行。」
柳馨嘆氣:「我看著懸,現在工作不好找,多少人盯著,哪裡輪得到我們這些沒關係沒背景的人。」
趙玉燕臉色暗淡下來:「倒也是。」
柳馨打起精神:「不過招聘的時候我們去看看,說不定能撿漏呢,再不濟好好研究種菜,種普通菜不行,就種比較少見的菜,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趙玉燕的眼睛又亮起來:「種什麼?」
「蘑菇怎麼樣?我從我家那堆書裡翻出一本關於蘑菇種植的書,是我媽好幾年前突發奇想從網上買了一堆菌包時贈送的。」
趙玉燕驚喜:「阿姨可太有先見之明了,我們以後能不能吃香喝辣就靠指望它了。」
柳馨樂不可支:「你還想吃香喝辣,也太貪心了。」
兩個年輕女孩說笑著走向井房,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
然而,期待落空。
趙玉燕病了,凌晨發起高燒,燒得神志不清。六神無主的趙爺爺跑去找柳馨幫忙。
被叫醒的柳馨急忙下去,見她整張臉都被燒的紅通通,嚇了一大跳,衝到視窗吹哨子。
巡邏隊立刻進門抬走柳馨,同時要求這幢別墅的住戶馬上回到自己房間,不要出門。不一會兒帶著消毒工具的工作人員到來,全屋進行消殺。
61號樓被吵醒的住戶心慌意亂地看著工作人員在花園外面拉起警戒線,他們,他們這是被隔離了嗎?只有他們這幢樓的人?
摟著茫然無措的孫子的俞心蓮心口砰砰亂跳:「不是已經過去了嗎,玉燕怎麼會發燒?就普通的發燒吧,肯定是累到了。」
惴惴不安的柳馨安慰她:「應該是累到了,媽,沒事兒,過幾天玉燕就回來了,肯定沒事兒。」
被哨子聲驚醒的喬奚目光發沉,趙玉燕几個小時前還好好的,是普通疾病還是傳染病?
恰在此時,遠遠的又傳來一聲哨子響,喬奚臉色瞬間繃緊。
樓下喬遠山和奚靜雲也被隔壁的動靜吵醒,走出房間看情況,正遇上下樓的喬奚。
「隔壁趙玉燕生病被帶走了。」
奚靜雲愕然,這才解除隔離的第三天:「什麼病?我睡覺前還聽見她中氣十足地喊你。」
喬奚搖頭:「不知道,我剛聽見其他地方也在吹哨子,就怕也是生病了。」
喬遠山難以置信也是難以接受:「十四天沒人生病了,怎麼又生病了?」
很多被吵醒的住戶都在納悶,是啊,這麼就生病了?明明那麼久沒人生病了,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再一次化險為夷,為什麼就不能消停消停,讓人踏踏實實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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