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的雨聲中,夾著播音員不厭其煩的提醒:「……為了您的身體健康,請不要接雨水,哪怕只是洗漱,也存在一定的安全隱患……」
播音室的樓上是許太太的辦公室,曾經是夫妻倆的主臥,帶著寬闊的起居室和書房,生活工作兩便宜,便成為辦公室。
許太太捏了捏眉心:「6號樓、49號樓已經住滿了病人,83號只剩一個人,病得不輕,事急從權,把83號佈置一下,再有生病的人就搬進去吧。」
「要不了幾天,83號也得住滿人,不過大概又會有一棟別墅空出來了,以後空別墅只會越來越多。」
許太太抬眼看說話的白主任,隔著口罩,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見他透出嘲諷和恐懼的雙眼。
白主任聲音發顫:「再這麼下去,我們所有人都得被傳染上瘟疫。就這半個月的功夫,工作人員已經病了十幾個,剩下的一個人當兩個人用,還要經常接觸病人,早晚也會生病。」
許太太靜默了一瞬才道:「國家會記得他們的付出,不會虧待他們的家人。」工作人員奮鬥在最危險的疫情前線,國家照顧好他們在後方的家人,不然哪來這麼多捨生取義的英雄。
「我們這些人就必須死嗎?」白主任情緒激動,「上面明擺著治不好這些毛病,只能把人關起來,透過死絕了這種辦法消滅瘟疫。可我們又沒生病,憑什麼讓我們跟著一塊死。」
「白主任!」許太太厲聲,「封禁只是不想讓疾病擴散出去,傳染更多人,造成更大的傷亡。兩天前桃花苑那三個小區裡體溫正常的住戶已經被接走,只等14天隔離觀察結束,一切正常就會被送到石城。特效藥的確還沒研發出來,但是從沒想過透過死人這種辦法來消滅瘟疫。」
「你少在這裡自欺欺人,」白主任怒不可遏,「這麼久以來,就只接走了那麼點人,誰知道裡面有多少關係戶,更不知道輪到我們這裡要等到猴年馬月,沒等他們來把我們接走,我們這些人都死光了!」
許太太逼視情緒激動的白主任:「你到底想說什麼?」
白主任臉色驟然猙獰,掏出消音槍指著許太太:「我不想死,把通行證和車鑰匙給我。」小區前後大門都被持槍軍人把守,沒有通行證出不去。許太太的車改裝過,可以在短時間內抵禦冰雹,是離開路上不可或缺的東西。
許太太倒映著消音槍的瞳孔緊縮:「通行證只能讓你離開小區,在城裡通行,你出不了城。」
「這你別管,我有我的辦法。」白主任當然知道出城的道路設有卡哨,但現在又不是古代,一堵城牆能把整座城市圍起來。上面只能封住大路,小路管不過來。他們可以走小路實在不行棄車走出去,只有離開京市這座瘟城,才有活路。
許太太嘆了一聲:「高溫、雷暴,還有善惡難辨的人,你這樣單槍匹馬離開,真以為比留在這裡安全。」
白主任瞪著眼:「死在路上那也是我自己選的路,我認了。你少廢話,把通行證和車鑰匙交給我。看在我們共事這麼久的份上,我不會殺你,只會把你綁起來,到時候自然會有人來救你。」
許太太慢慢摸向自己藏起來的手槍,口中問著:「你哪來的槍?」
「王總給的。」 白主任沒有隱瞞。財大氣粗的許太太看不上十個億的珠寶古董,他看得上,何況王總還有槍和物資。他們有槍有車有物資有珠寶,未必不能闖出一條活路。
「你們倆居然合作了。」許太太意外又不是那麼意外,王總從來不是個老實人,老實人幹不出光明正大養二太太三太太這種奇葩事,「老王這個人老奸巨猾,你和他合作,小心被他榨乾價值後一腳蹬掉。」
白主任冷笑:「為什麼就不能是我一腳踹了他,林麗華,少拖延時間。也別想叫人,附近的人都被我支走了。我數到三,你要是再不把東西交出來我就開槍了,反正是死,我先送你上路。」
「別衝動,我給你就是了,這是車鑰匙。」林麗華猛地舉起手槍,對著白主任扣下扳機。
白主任駭然失色,下意識也扣下扳機。奈何他失了先機,被擊中胸口,身體後傾,子彈穿過林麗華上方,打中後面的書架。
倒在地上的白主任張著嘴巴想說什麼,可劇痛之下,他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死死瞪著不遠處的林麗華。他不意外她有槍,只意外這個女人竟然敢開槍,更意外自己會死在她槍下。
林麗華蒼白著臉站起來:「我先生喜歡射擊,我經常陪他玩,倒沒白玩。」望著奄奄一息的白主任,她搖了搖頭,「你看這又是何必,不走還有機會活,現在徹底沒機會了。」
一大口血從白主任嘴裡噴出來。
巡邏隊的羅隊長衝進來,見到中槍倒地的白主任以及拿著槍的林麗華,大驚失色,「怎麼回事?」
林麗華痛心疾:「白主任拿槍逼我交出通行證和車鑰匙,幸好我藏了一把槍防身,不然就讓他得逞了。」
羅隊長看著白主任。
白主任還在痛苦喘氣,一雙眼狠狠瞪著的林麗華,握著消音槍的手指一動一動,似乎恨不得舉起來:「殺……殺……」一口血混著一個殺從他嘴裡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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