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峰迴想她在T國的行為,點頭贊同:「她膽子確實很大。」
劉父意有所指地看一眼剃頭擔子一頭熱的劉母:「那他們就不會願意留在我們這小地方。」
劉母納悶:「這什麼跟什麼啊。」
劉一語倒是明白過來了:「人家冒著那麼大的危險離開石城,怎麼願意隨便找個小地方定居,肯定是奔著更有保障的大城市去。說不定是奔著最上面去的,文叔他們幾家不就連房子都賣了, 開車跟著京市大部隊走。」
幾個月前京市大部隊途徑這座城市,一些人拋家舍業開車跟上去, 覺得跟著上面走才最安全。
劉母搖頭:「阿文他們也是, 何必呢,在家裡日子過得好好的, 跑出去吃苦。」
劉父附和:「不說一路上的危險,就說去了那邊, 人生地不熟怎麼過日子, 靠著國家救濟也就餓不死而已。」
劉一語道:「這會兒他們應該到了吧,也不知道穩定下來沒, 過得怎麼樣?」
劉一峰在心裡嘆氣,嘆家人沒有憂患意識,如果不是姐姐家的外甥女年紀太小,風餐露宿容易生病,他肯定勸家人跟著京市大部隊走。普通人想在世界末日活下去,只能緊抱政府大腿。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當然是中央政府的腿更粗。
「媽,我同學他們家就是想在我們這邊休息休息,你要老想著那點事,他們一準不好意思再住下去,好一點是去租別人家的房子,壞一點可能馬上離開。現在這溫度開車很傷輪胎,萬一在路上出個意外,那不就成我們害了人家。」
劉母悻悻:「知道了知道了,還不都怪你,這麼大了都不知道討個老婆回來,阿威比你小一歲都結婚了,老婆都懷上了。」
尿不濕三天兩天斷供,只能用土尿布,奶粉得精打細算吃,各種嬰幼兒用品這也缺那也缺,生病起來更是全家都人仰馬翻。目睹阿威慘狀的劉一峰毫不羨慕:「媽,我上班去了,不好翹班太久。我同學那你別熱情過度,弄得我都不知道跟她怎麼相處。這年月遇上個老同學不容易,在學校她幫過我好幾次,我這次請人家過來是想還人情,不是給她添堵,你別讓我難做。」
「行了,我知道了,上你的班去吧,等等。」劉母拿起一個五升裝的礦泉水桶,裡面已經灌滿濃白豆漿,「拿去分分。」兒子一身書生氣不會來事,可不得幫他把人情做到位。
劉一峰拎起豆漿匆匆離開,他在村裡上班,算是個『村官』吧。
等兒子走了,不死心的劉母問女兒:「真沒希望?」
劉一語好笑:「我的媽誒,阿峰都這麼說了,你就悠著點。你要再一門心思上趕著,沒準有希望都被你弄得沒希望了。」
劉母的關注點:「有希望?」
劉一語:「……」她媽這是想兒媳婦想魔怔了。
她只能說:「人在家裡住著,慢慢來吧,反正你聽阿峰的就行,別一副我看中你當我兒媳婦的架勢,把人嚇跑就對了。」
劉父在旁道:「就是,人家付了租金的,不需要賣身抵房租。」
「狗嘴裡不吐象牙。」劉母抓起一顆黃豆砸過去。
劉一語打岔:「爸,趕緊把米收起來,回頭該有人來買豆腐了。」
劉父這才認真看剛收到的租金,三袋五十斤一袋十斤的大米,驚奇:「還是進口大米啊。」
劉一語仔細看了看:「T國茉莉香米,比一般大米貴好幾倍,我之前買過幾回給果果他們吃,口感不錯。」
「那回頭讓阿峰送些豆腐給他們。」見父女倆都看著自己,劉母氣得瞪眼,「我不是為那個,是為了還人情。人家還送了見面禮來著,我看看,有水果罐頭!」
劉母喜形於色,他們家吃喝不愁,可水果真是好久都沒見過了,六個罐頭六種口味,她全都遞給劉一語:「給果果他們吃。」
劉一語擺手:「我拿兩個就夠了,你和我爸還有阿峰也嘗嘗。」
「嘗什麼啊,又不是沒嘗過,我們都嘗幾十年了,不差這一口,你收著,讓孩子解解饞。可憐我們家果果和糖糖,都沒吃過什麼好東西。這見鬼的世道,什麼時候能好起來。」劉母塞到女兒手裡,「就是阿峰在,也是這麼說的。拿回去放好,吃的時候別叫外人看見,到時候你分還是不分,一共就這麼點東西。」
想起四歲的兒子和一歲的女兒,劉一語沒再拒絕。
樓上,一家人把從車裡搬上來的行李一一歸置,為了能光明正大過得舒服一點,喬奚在車裡放了不少東西,整理起來費了一點時間。
他們住的是前後兩間房,向南那間大一點的房間給父母住,喬奚住後面朝北的小房間,兩間房中間有個衛生間。
影影綽綽的沖廁所聲音從天花板上傳來,喬奚抬頭看了看,這裡真就只能短住。長久居住的話,肯定要找一個更加舒適和私密的房子,有那麼多物資在,她並不擔心自己找不到心儀的住所。
收拾完房間,已經六點多,前後左右時不時傳來各種各樣的動靜,向陽村很多村民依然保持著晝出夜伏的生活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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