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數千公里外的京城,這裡是國家的政治中心和金融中心。
據可靠資料統計,這裡的常駐人口已經達到了兩千多萬,再加上龐大的外來務工人員,使得這邊的土地價格日漸升高,堪稱是寸土寸金也不為過。
在老北京眼裡,出了二環四環外那都是郊區,算不得住在北京裡頭。
住的地方得離故宮越近越好,巴不得住在那城牆腳下,哪怕是巴掌大小的那麼一塊地,也比人家三四百平的複式大平層要好。
白墨的爺爺叫做白玉林,種花赫赫有名的書法家,作家,詩人,教育家,等等等。
頭銜老長一串,在文化江湖頗有地位,坐頭把交椅,作品比不得那些上課本的,但是有一點,老頭身體特別好。
八九十歲了,和他同一批的都走得差不多了,自然成了大家。
四月的北京城格外的寒冷,但是白玉林的小四合院卻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模樣。
得益於科技進步時代展,大部分的花卉都能做到反季節種植,縱然外頭寒風呼嘯,可是四合院裡面就好像是另外一個世界。
一扇門關住了一整個世界。
白玉林身穿灰色大褂站在書房,一雙眼睛久久的凝望著自己的小院,整個人仙風道骨,頗有幾分文化大家的氣質。
在他面前是一張黃花梨打造的書桌,上面擺著剛寫好的毛筆字《春池顏韻》,墨跡還沒幹,字上散著一股獨特的墨香。
“爺爺,你孫子來電話啦,爺爺,你孫子來電話了。”
這是白玉林的手機響了。
“喂,誰啊?”
白玉林拿起電話看了一眼,語氣不善的問道。
“爺爺,是我,白墨。”
電話那頭的白墨滿臉堆笑,宛如梳著中分頭的賈隊長。
“哦,原來是你這個孫子啊。”
“爺爺,咱不帶這麼玩的嗷,好端端的怎麼還罵人呢。”
白玉林冷哼一聲,面對自己的孫子他自然沒那麼多講究,破口大罵道。
“有話說,有屁放,我不容易找到點靈感,你一個電話給我硬生生乾沒了,到時候寫不出新詩來我就賴你你知道嗎?”
白墨委屈極了。
“不是,您不能這樣啊,您寫不出來怎麼能賴我呢,咱們要從自身找原因知道嗎,一把年紀了,怎麼還跟個小孩似的。”
“我管你那麼多,要不是你這孫子不爭氣,老子至於親自出馬嗎?”
“你是沒看見梅文化那樣,仗著自己有一個好孫子到處炫耀,還把獎金調高到二十萬,那不擺明了就是給他孫子準備的嗎?”
白玉林越說越來氣,電話那頭的白墨卻笑了。
“哈哈哈哈,爺爺,您放心吧,這二十萬,我跟您保證梅華他是一分也拿不到。”
白玉林疑惑的問道:“怎麼,你寫出來了?”
“沒有。”
“那你跟我說個屁。”
白墨趕忙回答道:“但是我找到一,這詩至少是傳世經典級別的。”
聽到這話,老爺子頓時來了興致,他一臉嚴肅的問道:“你確定沒看錯,是傳世經典級別的。”
白墨拍著胸脯信誓旦旦。
“當然,您還不瞭解我嗎?寫詩我沒本事寫,但看還是會看的,我敢打包票,這詩的價值比去年的第一名還要好。”
白玉林急了,他怒罵道:“那還等個屁啊,趕緊給我看看。”
“哦哦哦。”聽到這話,白墨趕忙將照片給白玉林。“過去了嗷~”
話音剛落,只聽得電話那頭白玉林的罵聲戛然而止,變成電話被結束通話後的忙音。
白墨放下電話,不滿的哼哼兩聲:“這老頭,卸磨殺驢。”
白玉林雖然年紀大,但是對於電子產品的使用相當的熟練,三兩下就找到了白墨給他的照片,戴上老花鏡後放大一看,當即大喝一聲。
“好。”
好在哪,字好,四行鋼筆字行雲流水,寫的是一氣呵成,這是第一好。
每一筆都是鐵鉤銀劃,筆力精湛,這是第二好。
從這兩點可以看出,這詩在寫的時候就已經是胸有成竹,這是詩人對自己作品的自信。
隨後便是詩的內容,四行小詩,沒有華麗藻詞,沒有故弄玄虛,簡單質樸的語言,只是寥寥數筆,便能描寫出一個令人遐想連篇的畫面,其中蘊含的哲理更是引人深思。
白玉林沉默了,他將眼鏡重新擦了擦後接著戴。
細細咀嚼著詩裡的每一個字,越看便越覺得有味道,越品就越能感覺出作者的筆力深厚。
尤其是最後一句,“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更是如同神來之筆的描寫。
而在下面一條訊息中,是白墨轉的作者資訊。
當白玉林看見那身份資訊上寫著的十六歲高一學生的時候,頓時只感覺自己這一輩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