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賓客開始離場,君思龍也起身向夜明道別。
“對了,先和楊兄一起的幾人,還在京城嗎?”
“君兄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了?”
“就在我們出發往澤江來之前,人間的董祿山大軍已經渡過了信君湖,大軍直奔京城,另有一隊人馬往東去了。
我觀董祿山大軍殺氣騰騰,煞氣遮天,絕不是一支仁義之師,所到之處,必有兵燹之禍。
楊兄友人若還在京城或東邊,則要注意了。”
得了君思龍的提醒,再結合在京城之見聞,夜明已經猜到些什麼了。
他倒沒怎麼擔心,京城裡就剩一個瓦上飛。
那傢伙滑溜的很,且命數未盡,應該不會有事。
與君思龍父女告別後,夜明又去見了江神娘娘。
“我還以為這北域水族大會少說也要開個十天半個月的,不想才一天就結束了。”
夜明沒什麼壓力的輕鬆和江神娘娘交流著。
“這大會不過每年例會,無甚稀奇。
各水君都有職責在身,不宜離開各自領域過久,自然是來去匆匆。”
“今年不是你在職百年的特殊日子嗎?”
“百年在職而已,又不是生辰,無甚趣味。”
“我看許多水君都對論道之事意猶未盡,為何不多留幾天,再論一論?”
“大道三千,相互之間的確可以互補進益。
但道理如鹽,少則寡淡無味,重則難以下嚥。
別人的道理若是吸收的太多,根基不穩者,反而容易壞了自身前路。”
“也就是說,根基紮實的,其實是可以多聽別人道理的?”
“是如此,只是我這大會,只能遵循木桶原理,因此每每只持續一天。”
聽了江神娘娘所說,夜明又理解了許多新東西。
之後又交流了一陣子,江神娘娘伸手一抓,先前被送走的葫蘆又回來了。
“我不喜飲酒,百年來所受供奉之酒,盡在葫中,裡面還蘊含有些許香火願力,想來算得上人間不可得之佳品。”
夜明接過葫蘆,開啟聞了聞,眼前一亮,痛飲了一口,感覺甚是美味。
一口酒下去,人世百態,悲歡離合,生老病死皆浮現眼前,短短一瞬,就能看過一個人的一生。
這樣的好酒,一般人還真喝不起。
沒有化解經驗的人,能直接被這酒衝的神志不清,迷失在紅塵苦痛之中。
但有著福德正神經驗的夜明,論起對香火願力的把控,比江神娘娘還強,一口下去,除了感覺回味無窮,並沒有被紅塵之景所困。
“好酒,娘娘這酒有心了!”
這句話聽著像一語雙關,江神娘娘也知道對方知道自己的一點試探了。
因為夜明之前說過自己是福德正神,如果他不能化解這酒中紅塵,那毫無疑問是在說謊。
現在證明,他沒有說謊,江神娘娘也放心了。
對於江神娘娘的一點小小試探,夜明不以為意,反倒對她高看一眼。
得了一葫蘆酒,此行已經圓滿,夜明也不久留,拜別江神娘娘,出了澤江龍宮。
出來之後,夜明發現青長嘴居然還沒走。
不但他沒走,周圍大量略有修為的青魚們,一條沒走,全都在等夜明。
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夜明其實不是什麼修為高深的魚王。
知道這事的青長嘴不知出於何種心思,並沒有告訴其他魚真相。
以這些魚的修為,自也不可能看破夜明的真身。
於是,這場誤會,就這麼延續下來了。
“楊先生,你出來了,請上座。”
青長嘴主動上前,俯身請夜明騎著自己。
對方都這麼主動了,夜明自然不可能拒絕,很是自然的騎上青長嘴,在群魚的簇擁中,一路向北,迴歸北澤江......
青魚各族不在一地,終究要分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