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說完這話了,見著連均還不打算出去,於是又問道:“你是還有事嗎?”
連均被她這麼一問,面具下的臉有些燙。
他本是對世家女沒甚興趣的,他一直覺得世家女嬌縱又身嬌體貴的,就連他那七個姐姐也一樣,走兩步路就喘,飲食上更是嬌矜的厲害。
可這幾天路程下來,吃饅頭咽鹹菜的,謝家女郎都沒有任何怨言,甚至下雨時車輪陷泥裡了,她還會下車減輕重量讓人推,簡直就是吃苦耐勞心地善良的楷模,而且她還為他解決了婉娘和雪兒的事,一看就是當夫人的好料子。
現下快到盛京了,不日將會分別,他想著趁著今日向她表明心跡。
“風柔女郎。”
謝風月頓感不妙,他這矯揉造作的模樣是作甚?
“連小郎君你是趁我不注意又沾惹了是非嗎?”
連均話到嘴邊被梗的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他脖子一梗乾脆一股腦全說了:“風柔女郎可否婚配,若是未曾婚配的話,不如考慮考慮我,我連家屬廣陵一脈,雖比不上謝家在北方地位顯赫,可也算得上南方有頭有臉計程車族之一,且..”
“打住,你昨日淋雨後燒昏了腦子嗎?”謝風月表情僵硬開口問道。
他以為是平日裡總是沒個正行,今日說這話有些唐突,趕忙舉起右手豎起三根手指:“我今日所說都是肺腑之言,我甚是覺得風柔女郎堪為世家婦,這才斗膽表明心跡。”
謝風月跪坐在几案邊,抬頭與他對視:“所以你並不是喜歡我這個人,只是覺得我適合婚配?”
連均從小混跡美人堆,他的母親是個美人,他的七個姐姐也是各有各的美。
他也不知見過多少名門女郎,亦或是歌姬花魁,其中不乏有因容貌而出名的,但是她們的豔和媚無不流於表面,甚至是眼角眉梢都是算計好了的勾引。
然而眼前的謝風月卻不,她神情坦然,從不用她這張絕色的臉龐行便宜之事,甚至是一開始見他時就用帷帽擋了容顏。
現下她一雙眼睛又明亮又水潤,裡面明晃晃掛著不喜,可是她的眼角卻似挑非挑,清而豔,澄澈又柔弱,被她這樣看著,連均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於冒昧。
“沒人能不喜女郎好顏色。”他這話說的篤定。
謝風月卻被他氣笑了:“你只是因我長了一張好臉,又覺得我能為你處理後宅亂事,家世也勉強能拿的出手,所以才會起了求娶我的心思對嗎?”
連均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他覺得自己是這麼想的,但看著那雙亮盈盈的雙眸,卻無論如何都回答不出來。
“我的夫君只能是因喜歡我這個人才會成為的夫君,若是他動機不純,心性不純,那我寧願這輩子都不嫁人。”
連均被她認真的神色震懾住了,他嘴唇翕動,硬是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語來,只能潦草告辭落荒而逃。
謝風月好笑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
連均前腳走,折枝後腳就端著一盆水入了帳篷:“女郎,連小郎君這是又做錯了事被罵了嗎?他都快哭了呢。”
謝風月接過打溼的帕子,毫不在意道:“他剛求娶被我拒了。”
“啊?”
折枝目瞪口呆:“啥?”
“他腦子不清醒,求娶被我拒絕了。”謝風月重複。
折枝乾脆把銅盆在放在了地上,十分八卦的坐在謝風月跟前:“細講細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