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水鋪展在灰黑色的瓦片上,西風蕭索,冷意襲人。
鍾離緩緩起身,走到屋頂另一頭,笑道:“請問這是什麼酒,挺香的。”
那頭躺著一個似醉非醉的黑衣女人,她的半邊瓜子臉紅似驕陽,青春活躍,另外半邊瓜子臉又冷似冰霜,殺氣凌人。鍾離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奇怪地一個人。
黑衣女子緩緩坐起,左手用皮筋束起散亂在後背的長,道:“抱歉,姐姐說胡話呢?”
她好似在對死人說話一般,冷寒無比,完全沒了剛才的熱情與豪氣。
黑衣女子右手猛灌一口酒,笑道:“這是萬年春,酒濃似火,普通人喝多了,可是會被燒死的。”
她的聲音又變了回去,一如剛才的熱情與豪氣。
蘇沫驚奇道:“你好奇怪哦!”
黑衣女子站起身,笑道:“剛剛說話冷冷的是妹妹,我們是連體人,左半邊是妹妹霜,右半邊是姐姐炙,一般人都稱呼我們為霜炙,很新奇吧!”
蘇沫點了點頭,好奇道:“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現你們。”
“哈哈哈,我們可比你們早來。”炙笑著,左手從腰間解開一個酒袋拋給鍾離,又笑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你在思鄉,我也在思鄉,一起喝一杯。”
鍾離接過酒袋,坐在屋脊上,開啟聞了聞,微微一笑道:“不錯的酒。”
鍾離優雅絕俗的氣質,配合絕美容貌,淡然一笑,瞬間讓月輝失了顏色。
炙看著美人一笑,痴痴地道:“喂,要不我們結為夫妻如何。”
蘇沫臉色一變,拉住正在喝酒的鐘離,對著炙宣告道:“鍾離是我的,你不要想。”
霜看著蘇沫道:“姐姐開玩笑的,你別認真。”
炙道:“霜,我很認真的,我就喜歡他這樣的,你不也喜歡。”
兩人同體,心連著心,誰又能瞞得過誰。
霜的臉微微一紅,眼睛羞澀地看向了另一邊。
鍾離品完酒後,平靜地道:“抱歉,我拒絕。”
蘇沫聽到鍾離拒絕,洋洋得意地鬆開了抓住鍾離的手。
炙失望道:“那可惜了,本來我都已經想好了,到時候我們一同遊歷世界,我陪你喝酒講笑話,霜陪你逛街睡覺……”
霜臉色再一紅,控制左手奪過炙的萬年春,怒道:“姐姐再亂說,我就把這酒丟下去了。”
炙立馬認錯道:“好妹妹,姐姐錯了,剛剛都是姐姐亂說的,快把酒還給姐姐……求求你了。”
炙說了一堆好話後,霜才將酒罈還給炙,炙害怕酒再被搶,伸直了右手,並歉道:“抱歉,讓你們看笑話了。”
鍾離:“無妨。”
霜炙坐在鍾離身旁,炙拿著酒罈與鍾離手裡的酒袋碰了碰,說道:“我一般不和男人喝酒,你是第二個。”
她大口飲了一口,現鍾離竟一點也不好奇,不由道:“你就不想知道第一個人是誰!”
鍾離淡淡地道:“教你喝酒的那位。”
炙驚訝道:“你是不是認識我。”
鍾離小飲一口萬年春,道:“猜地,但看來猜對了。”
蘇沫見鍾離與霜炙聊地起勁,不由道:“給我喝一口。”
霜勸道:“這酒一點也不好喝,跟喝辣椒水一樣的。”
炙倒是大方地把酒遞給蘇沫,並道:“只准喝一小口哦。”
蘇沫點了點頭,可等她拿到手裡後,卻想一口全給炙喝完。
萬年春灌入嘴中,蘇沫只覺舌頭好似被數根針狠狠刺了一頓,然後再敷上辣椒水,又辣又痛地,她整個臉立馬變得如燒紅的鐵塊一般。
她強忍不適吞下去,酒入腸中又化為一道烈火灼燒,肚子如燒開的沸水一般咕嚕嚕叫個不停。
一會兒後,蘇沫只覺熱氣上湧,忍不住一口氣全吐了出來。
炙見狀,趕緊奪回酒罈,心疼道:“浪費了。”
鍾離關切地道:“沒事吧!”
蘇沫緩了許久才搖頭道:“沒事。”
雲月相交,月華漸消。寶幻城已閉上眼睛,安靜地睡著了。
西風夜渡,吹得幾人的衣裳偏偏起舞,他們望著朦朧的黑夜,不再說話,只因一個黑影從他們前方掠過。
霜炙站起身,炙向鍾離小聲道:“運氣不錯,獵物來了,酒明天再喝。”
鍾離將酒袋還給炙,炙掛在腰間後,同霜配合一步躍出,身輕如燕地跟了過去。
蘇沫好奇道:“什麼獵物?”
鍾離解釋道:“晚上殺人的那個。”
蘇沫恍然大悟,再道:“我們也跟過去吧!,”
鍾離應了一聲,起身一點,身如鴻毛,飄然躍到了另一間屋頂上。雖然他會飛,但他已經養成了節省力量的習慣,畢竟他的大部分神力都得用來對抗磨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