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一個神就這麼站在自己面前了？
沒有任何的壓迫感，在他身上，席沉感受到的只有無盡的悲哀。
對方的唇角上揚，似乎想要牽扯出一抹笑容，但是那笑容卻又顯得如此的可笑，像是在嘲諷自己，又或者是在嘲諷這個世界。
用那隻黑漆漆的眼眶看著席沉，從那裡面，席沉似乎看到了悲哀：“同樣的，我也是魔。”
席沉眨巴眼，調出詭園的介面檢視了一下，確定自己還是在遊戲之中後才鬆了口氣，否則的話，還以為自己是不是進入了什麼狗血劇情的世界。
一個有著神魔血統的人，一般情況下都是會被雙方所厭棄的，那麼最後的結果只有一個，毀滅世界，當然這是一般小說中的情節。
面前這傢伙冠冕堂皇地說著是打算拯救這些人類的。
而拯救的方式，就是弄出了鬼怪的存在？
嗯，雖然可能這種想法的產生離不開遊戲之外那些下注者的誘導，但這人本身也是產生了相同的想法，才會不謀而合吧。
“你活了多久？”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會不會有點奇怪啊。
黑袍人愣了一下後，還真的回答了：“萬年吧……活得實在是有幾分久了，已經忘記具體的歲月了。”
所以說，人類的滅絕，到如今的這個地步，面前這個人或許也有一部分的責任。
鬼怪的出現，真的是在伊甸城建立之後嗎，而非在那之前就已經存在的？
只不過最後不是形成了行屍走肉，而是出現了這樣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黑袍人是不滿意的，他想要的是更多，是將那些神明拉扯下來讓他們墮入地獄，還是想要將那些惡魔從地獄中拉扯出來後，以最卑微的姿態展示在世人面前呢。
都有可能吧。
至少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面前這傢伙確實不是什麼正常人，可能在漫長的歲月中，已經瘋了。
“我活了很久，知道很多的事情，也有很多的事情是不知道的，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我有自己的私心，但是即便已經活了這麼久了，我還是沒有活夠的。”
“可是那壓在頭頂上的東西，還有腳下的虎視眈眈都讓我覺得不安。”
或許有一天，掌控在手中的權力都會消失的。
“不用以為我有多麼的強大，除了這漫長的歲月之外，我沒有從神魔那邊獲得任何的好處，我現在的模樣你看到了，即便有了悠長的歲月又能夠怎麼樣，我還是會老去，也許有一天，我老到不能夠再老的時候，就會死去了吧。”
“但是太可笑了，明明我已經活了那麼久了，但是真的面對死亡的時候，我還是會覺得害怕，我想要活著，繼續活下去，我還沒有看到他們跌入塵埃之中，我怎麼能夠死去呢。”
“那些神明也不是從一開始就高高在上的啊。”
“那些神明惡魔是很厲害，可是同樣的，他們也很弱小的，有規則的限制，他們不會強大到什麼地方去的，但即便如此，也不是普通的人類能夠對抗的，我需要更強大的力量。”
“哪怕不是變異者也沒有關係，只要有更為強大的力量就好，那種能夠抵抗神明，能夠消磨惡魔的力量。”
黑袍人的眼神都明亮了幾分，那熾熱的目光盯著席沉，好似帶上了幾分貪婪：“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這種希望。”
隨後搖頭說道：“不對，不僅僅是你，實際上我在很多人的身上都看到了這種希望，你們很奇怪，有著奇怪的力量，融入在這個世界之中，卻又好像遊離在外一般。”
“我預測到，你們是變數之外的東西。”
興奮是真的，對方已經走到了席沉的身邊，捉住席沉的手，神情都激動得很。
那手握得有點緊，也硌得慌。
但是席沉卻沒有將手抽出來。
“所以呢，你需要我些什麼呢。”席沉問道，他並不像這人這般激動。
即便是得知了對方的身份，他依舊是平靜的。
黑袍人的神情也慢慢平靜下來，鬆開席沉的手，坐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平靜地看著席沉：“反攻。”
席沉挑眉。
只有兩個字，席沉也明白了黑袍人的想法，對方竟然想要做的是以人類之軀對抗所謂的神明，果真又是瘋狂的傢伙啊。
“但是有些人太礙事了，他們不需要存在了，我們的實驗已經成功了，很快就會全面施展開來的。”黑袍人雖然表面看上去是平靜的，但是那微微起伏的語調卻暴露了他的心情。
興奮而又激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