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是一片黑暗。
睜眼的瞬間，席沉便認知到了現在的情況。
身體僵硬得不能夠動彈，在周圍還能夠聽到呼吸的聲音，應該就是來自菲娜爾的，只是對方似乎還沒有醒過來。
除此之外，這個空間中還存在另外一個人。
不出意外便是外婆了。
席沉的意識還停留在看到臥室門被開啟的時候，自己走過去的畫面。
還沒有走出兩步呢，便失去了意識。
只能夠說，不愧是童話世界，這其中總是有很多自己無法預料的東西，比如說昏厥。
意識完全消失，就算是現實中的一些迷藥都不能夠做到這樣的效果吧，最關鍵是完全沒有發覺。
就是菲娜爾，你不是仙女教母嗎，為什麼也會中招呢。
“對不起啊，但是我已經受夠了。”黑暗中響起熟悉的聲音。
那是來自外婆的，她的聲音依舊是蒼老的，虛弱的，卻又帶著幾分歉意。
如果可以的話，她是真的不想做這樣的選擇：“現在的我，是別無選擇，你別怪我，我只能夠暫時保護好自己，之後，我會為你尋找新的替代品的。”
這蒼老的聲音在黑暗中莫名有幾分驚悚。
聽著像是帶著歉意的話，但這其中更多的是興奮與期待。
“儀式即將開始了，現在是黑夜，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的。”外婆越說越興奮了，已經有幾分迫不及待了。
可是席沉意識是清醒了，身體卻不能夠動彈，也不知道是什麼藥的作用，身體是完全不受控制了。
“你是誰。”既然沒有辦法反抗的話，那就問問對面是誰，順便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好了。
“……”外婆沉默了片刻之後，沙啞的笑聲在黑暗中尤為的明顯，“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傑克哥哥。”
“莎白。”
“是的，是我，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吧，以前你很喜歡和我聊天的，可是你很久沒來看我了，你都沒有發現‘我’的問題嗎。”其實還是有幾分怨恨的吧。
為什麼呢，為什麼所有人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變化呢。
明明那個人與自己是完全不一樣的，可是為什麼就是沒有人發現他們的不同，為什麼沒有人來救救自己呢。
“你們幫不了我，所以我要幫幫我自己。”外婆的聲音越發的沙啞，也越發的沒有感情，“現在傑克哥哥，你會幫我的，對嗎。”
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席沉繼續做出了提問：“你現在的情況，是你自己的選擇嗎？”
外婆沒有回答，是自己的選擇嗎？
不知過了多久，才傳來了外婆的聲音，幽遠的，像是鬼魅：“這還重要嗎。”
“重要啊，你看旁邊還有一位仙女教母，從外貌還有性別上不都挺合適的，你選我做什麼呢。”席沉點明瞭菲娜爾的存在。
這讓裝睡的菲娜爾直接翻起了白眼，甚至差點罵出聲來，你丫的這個時候提我做什麼，就算是想要拖延時間的話，也請你選擇一個好一點的理由吧。
“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呢，但是她的心臟呢。”外婆嗤笑。
好吧，看起來，外婆是知道心臟對仙女教母的重要性的，是擔心自己變成菲娜爾之後，受到控制嗎。
“好了，不要想著拖延時間了，你們沒有機會了。”外婆突然尖銳的聲音，打斷了席沉即將說出來的所有話，“她不會留下，這個世界也不需要仙女教母的存在。”
這聲音之中是憤怒與怨恨，看上去，真正的小紅帽與星雅朵之間存在了一些糾紛啊，也真是因為這樣，所以對同為仙女教母的菲娜爾有了怨恨的情緒嗎？
“其實，也不一定要將我解決吧。”菲娜爾這次是忍不住了，還想繼續掙扎一下，但是外婆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的聲音了。
身體不能夠動彈，但是陰冷的感覺爬滿全身，許久之後，靈魂上傳來被剝離的感覺，肉體與靈魂被拉扯之間，產生了劇烈的痛苦。
席沉能夠忍受，但是外婆似乎是不能夠忍受的，席沉能夠聽到耳邊傳來痛苦的呻吟。
即便是如此痛苦還要繼續，真有毅力。
嘻嘻嘻……
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笑聲，讓席沉的意識變得有幾分模糊。
靈魂上似乎多了幾雙手，小小隻的，試圖將自己的靈魂扯出來，這是完全暴力手術啊，就沒有無痛的？
或者來一針麻醉也是可以的啊。
笑聲越發的激烈尖銳，靈魂被拉扯的感覺就越發強烈。
靈魂即將被扯離身體的瞬間，一股溫暖的感覺傳來，從靈魂上傳來的痛苦瞬間消失，被扯離的靈魂也迴歸到了原本的位置。
一切都沒有變化。
而屬於外婆那痛苦的聲音卻沒有消失。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
沙啞的尖銳，上鏽齒輪強行被轉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