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床上下來的希有那麼剎那的晃神，甚至都不能夠辨認面前究竟是誰，自己又究竟是誰。
自己是誰？
是希，是老者，還是那個死胖子。
如果可以的話，這個實驗自己是不願意的，將別人的記憶傳輸到自己的腦子中，那感覺就像是外來物種的一種侵襲，一個不小心就會變得不是那麼的自我。
就像在傳輸的過程中一樣。
那時候希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了，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爭奪自己的控制權，甚至一度老者的思維方式佔據了主導。
相比較希與胖子的話，還是老者足夠的狠，甚至有那麼一刻，希覺得自己的記憶就像大海中的一條魚，海太大了，他的記憶已經開始迷失了。
好在自己做了一點後手。
從一開始自己就沒有打算傳承這兩個人的所有記憶。
那樣的話，自己就真的不是自己了。
他告訴自己，自己只是一個看客，自己才是這實驗的操作者，即便現在是實驗的一部分也是一樣。
但就算是這樣，在這場記憶的傳輸過程中，他也多次感覺到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就比如現在，他幾乎快要分不清楚自己是誰了。
“希？希！”耳邊傳來的聲音像是炸雷一般，將自己的意識全部炸得回籠。
對了，自己是叫希來著，自己是希，那短暫的人生才是自己的。
猛然回神的希揉著還有幾分脹痛的太陽穴，蹙眉看向永晝：“怎麼了嗎？”
“看你狀態不是很好，需要休息一會兒嗎？”永晝問道，但是背在身後的手已經慢慢握拳，只要希有一丁點的不對勁，他會立刻動手的。
這麼看來，他也是不相信希的。
只是現在精神有幾分恍惚的希並不能夠注意到永晝的行為，現在的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最好是沒有任何人的打擾。
環顧之下，是為了尋找席沉，卻看到席沉躺在自己的不遠處，看到席沉腦袋上的東西，希都有幾分傻眼了，那種恍惚的感覺甚至都消失了，直接跌跌撞撞跑到了席沉的身邊，湊過去，打量著席沉：“不是，他這是在做什麼。”
在希跑過去的時候，永晝都差點動手了，幸虧是沒做什麼事情。
“不知道，他是在看了你的手札之後，決定做這些的，我不過是按照他的要求，幫了他一下。”
希蹙眉之下，詢問了席沉具體的操作之後，不得不說，席沉的操作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這個操作的話。
“他有過失憶的情況嗎？”希問道。
“啊？”永晝擺手，“我跟他不熟。”
“……”這次無語的輪到希了，你一直幫著他，甚至在保護他的，現在跟我說不熟，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看著希那充滿懷疑的眼神，永晝攤手：“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我們確實是不熟。”
就算自己是想要裝著很熟悉，席沉那邊也是不願意的。
“算了。”希開始調整儀器，但是卻被永晝阻止了。
“你瞭解還是我瞭解，我不會害他，他現在沉迷在記憶之中，萬一在這其中迷失自己的話，不是得不償失了，況且正常的人，這麼長的時間，早就應該醒過來了，除非他自己出現了一些問題。”
既然希都已經這麼說了，永晝自然也沒有阻攔的道理，只能夠看著希在操作。
可是還是不放心希。
也是在這個時候，席沉睜開了雙眼，雙眼失去了焦距，空洞的沒有任何的感情，像是一個傀儡娃娃，直到對上永晝的雙眼之後，那眼睛之中才慢慢有了別的色彩。
他在記憶中看到了什麼，經歷了什麼？
永晝很想詢問，但是席沉之前的失態不過是片刻的功夫，此時已經與平時沒什麼兩樣了，坐起之後便笑道：“我想就不需要你的幫忙了，我現在感覺還是挺不錯的，倒是你啊，現在如何啊。”
席沉那笑眯眯的樣子落在希的眼中，既讓他覺得有幾分憤怒卻也有幾分害怕。
這種情緒好像並不僅僅是本身產生的，更多的還有記憶中帶來的感覺。
果然，影響還是在的，對此，希的神情就多了幾分扭曲與不自在：“算不上很好，我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將其中無用的記憶做一個剔除。”
瞥了眼席沉，上下打量了一番後問道：“你呢，你在記憶之中到底是看到了什麼，才會用這麼長的時間。”
畢竟按照永晝的說法，在自己之後不久，席沉就躺上去了。
“嗯，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呢。”席沉笑眯眯的，明明是溫和無害的笑容，但是卻多了幾分刺骨的寒意。
“真是奇怪了，那不就是你自己的記憶嗎，怎麼還會是一些不得了的事情，你之前不會真的是失憶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