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哩猜不透他的心思,轉身回了臥室,那是之前在奚園住的房間,明明什麼都沒變,踏進去竟有些陌生。
她握住門把開啟門,抬頭看了眼對面的主臥,那是祁硯崢的房間,也是他們曾經耳鬢廝磨過的地方。
走到樓梯拐角的祁硯崢頓了會,聽到門合上的聲音,他垂著眸,漆黑的暗光似午夜魅影,漂浮著,猙獰,沉溺。
現如今他重新把她帶回了奚園,獨屬倆人的記憶翻滾在腦海中,她字字蜜語,回想起來變成利刺,一寸寸刮向心髒。
她說是不得已才接近,玩弄。
好無辜,他好像不應該怪她。
他有什麼資格怪她,畢竟一開始他就知道池哩的靠近不懷好意,只是放縱自己沉淪進她的蜜語中。
最後一整顆心捧在她手上,卻被跌了個粉碎。
那個系統,為什麼不讓她騙一輩子。
是不是,非得他綁住她,她才能老老實實的待在身邊!
男人眸底的光沉下去,赤紅一片,他攥緊了拳,湧出的無盡貪婪幾欲吞噬他。
他又掙扎著,拼命去壓下陰暗的念頭,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要是繼續關著,她要麼是假意奉承接著跑,要麼就是在他面前找死。
這些天,夢裡總是出現她決絕跌入海中的畫面,絕望的眼神刺痛著,逼他抑住那些念頭。
祁硯崢的呼吸陡然變的急促,猩紅的眸恐怖滲人,他靠在牆上,下頜微揚,閉上雙眸。
雙拳青筋猙獰,手掌充紅。
他不能再嚇到哩哩了。
一輩子這麼長,慢慢來,她總會接受他。
池哩躺在床上,看著外面天色漸漸變暗,夕陽落幕,門口傳來了動靜。
她坐直了身,在門口兩步遠的地方停下了,怕外面會是他,有些不敢面對。
“夫人,晚餐時間到了。”
是小英的聲音。
池哩鬆了口氣,把門開啟的那一刻,似乎聽到了細微的動靜,她下意識看向對面的房門。
小英見到這張死而復生的臉,說不害怕是假的,緩過勁後都被欣喜蓋過。
她回來了,祁爺的心病也能好了。
樓下陳姨恰好把最後一盤菜端出來,熟悉的味道撲鼻,桌上滿是池哩愛吃的菜,都是陳姨親手做的。
池哩手指微曲,看著陳姨有些紅的眼,心底湧過悸動。
和陳姨的相處不多,但能看出她對她的善意,對於她的出現滿是欣喜。
“鈴……”
奚園外的門鈴聲很是急促,甚至來人還慌忙的在拍打門,陳姨率先反應過來,“應該是你父母來了。”
“哩哩”
“哩哩,我的寶啊…”
門衛將人放了進來,池哩看見了方慧安和池州,見到她的那一刻,通紅的眼潸然淚下。
她被抱住,溫暖席捲全身,眼眸有一絲愣,垂下的手回抱她。
方慧安哭的情難自抑,悲痛的情緒讓客廳都變的沉悶,別墅裡的傭人自覺不去看向這邊。
失蹤了半年總算把女兒找回,看見她還沒死,兩位做父母的對池哩是滿眼的疼愛,哭泣聲撕裂揚長。
“我可憐的哩哩,媽媽總算找到你了。”
“天神保佑啊,我的女兒總算回來了。”
“……”
池州看著在沙發上抱成一團的倆人,女兒的臉上都染上了妻子的淚,池哩被箍的太緊,看著姿勢不太舒服。
她輕柔拍了拍方慧安的背部,面容比以前滄桑不少,溫聲沙啞,“好了,哩哩回來是好事,都過去了。”
見他們這麼傷心池哩心裡也不好受,安撫著她的情緒,“媽媽,我回來了。”
這一句話,隔了半年之久。
方慧安剛收拾好的眼淚又決堤,緩了好一會,她慢慢恢復平靜。
拉著池哩的手,細細的端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