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欺騙白芸衫,原本的魏諄很大機率就是有心理上的疾病。
畫畫是能夠體現一個人的內心,雖然魏諄不懂畫畫,但他能夠感覺到那畫中被遏制隱藏的劇烈情感。
恐慌,膽怯,無所隱藏,和對內心深處所迸出的強烈情感的無所適從。
這幅畫所包含的並不只有記錄,他同樣將那難以消受的陌生情感一起灌注寄存在了裡面。
魏諄想起禹開霽說過文衍昌很喜歡畫畫,並且風格不限:“文衍昌會不會和這個魏諄一樣,本身並沒有太喜歡畫畫,只是透過這樣的方法來寄託疏散自己強烈的感情。”
“如果能看看文衍昌的那些畫就好了,說不定文衍昌和這個魏諄經歷了相同的事。”
魏諄剛來到這個場景的時候就是在美術教室裡,那是一樓,九中最老的美術教室,出來後魏諄直接去了記憶中的二樓,就是現在就九中封閉的那個美術教室
“兩個美術教室?”
二樓也有一個美術教室,甚至佈置與現在的九中一模一樣,只是玻璃櫃中還沒有泥塑作品,而是一幅幅裱好相框的畫作,其中魏諄意外找到了‘魏諄’的畫。
和書桌裡的那張風格一致,但是是以另一種角度描繪,並且完整詳細程度不及書桌裡的那一幅。
“畫上有明顯的揉痕,曾經被人團起過,然後又被撫平裱起。”
“這幅畫對於我而言是迫切想要丟棄的,將畫揉皺丟掉的是我自己,將它裱在這裡的另有其人,是誰將畫撿起來了?”
魏諄也有想過是他自己改變了主意,但結合今天美術教師白芸衫的反應,她應該是不知道魏諄有心理疾病。
身為一個專業的美術老師,她本身就能敏銳的感知到學生的情況,再加上畫作,白芸衫完全能夠憑藉這些確認魏諄心理不健康。
一個溫柔保護學生的老師,真的會將這樣一幅非正常的壓抑作品擺在美術教室的展櫃中,供所有來上課的學生談論觀摩嗎。
這種行為並不符合常理,但人是最不符合常理的。
“真的會是白芸衫所做嗎,和我有關的美術老師還有誰?”
玻璃櫃和之前一樣,都被上了鎖,薄薄的一層玻璃將重要的線索情感關在燈光照射的櫃子中。
只有表面意義上的光線,只能驅散表面意義上的黑暗。
魏諄用校服袖子將觸碰過的玻璃擦拭乾淨,他並不想在這裡留下任何痕跡。
因為他們兩個人都知道,白芸衫所指的美術教室是一樓,而魏諄卻來到了二樓。
“喂,你真確定沒人,要是被現咱倆就慘了。”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晚上來嗎,晚上被現更慘好不好。”
“可是……”
“哎呀別可是了,咱不是說好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態來了嗎,你這時候退縮下一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呢,還有兩個月他媽畢業了,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一男一女的聲音從美術教室外的走廊中響起,兩人都很緊張,尤其是男生。
人在緊張恐懼的時候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易怒就是特點之一,兩個人明明是隊友,但因為三言兩語就開始吵起來。
這個男生並不適合做隊友,更不適合來進行這種充滿風險的行動。
魏諄看了眼時間,距離下課還有二十分鐘,不知道這兩個人想要來教室幹什麼,尋找美術教室裡的精靈也要等到晚上才能看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