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兩個人現在是合作關係,但魏諄還沒有完全信任他,並沒有向閻朝透露有關魏它的資訊。
魏它和他的身份對外越模糊就越安全。
“就算這樣,你的身體已經撐不住太久了吧。”
閻朝最後的力量沒有用在修葺空間上,他調整了時間,他也算是用另一種方式延緩了魏諄生命的流逝。
“只是被咬了一口,已經止血了,撐得住。”
閻朝搖頭:“他的死亡的確是願望,但許願人是陳葭。”
閻朝的話無疑是丟擲了一個炸彈。
“為什麼?陳葭為什麼要文衍昌死?”
“他不是讓文衍昌死,他是想要創造一個容器,我在那個時候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有些魔怔了,渾渾噩噩的,嘴裡一直在唸叨著什麼一定會成功。”
“又是容器?”
魏諄看了一眼外面紛飛猙獰的臉。
它的形狀是鬆弛的,隨著動作不斷有臉掉落,緊接著再重新聚合在一起。
容器起到的更多是一個模子的作用。
“沒有一個人的形狀,外面的怪物很難和造物之主這個名字聯絡在一起。”
“這些人怎麼都這麼執拗於製作容器?”魏諄心中腹誹,一個合適的容器似乎是一個基礎。
“圓桌需要的容器比陳葭的複雜很多,如果他們的目的大差不差,文衍昌這個容器肯定不合格。”
魏諄朝著遠處看一眼,他看不見被地平線掩埋的醫生。
如果這一切都是閻朝從陳葭創造的世界和他的記憶中搬運出來,為什麼魏它會做出那樣的神情,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呢?
她就像一個遊戲世界中察覺到身處虛假世界的遊戲角色一樣。
不過他沒有時間去了解更多,和閻朝快的交流過資訊後,閻朝帶著他前往了這個鬼造空間的缺口。
“不要妄想和陳葭講道理,他不會聽,他甚至已經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了。”
從魏諄借用陳葭身份的時候就能夠感覺到,他在最後活著的那段時間裡就已經近乎瘋魔。
甚至有一個可怕的想法浮現在魏諄腦海中。
死亡,會不會也是陳葭自己做出的決定,變成厲鬼會不會就是陳葭為了計劃設定好的一環?
對於陳葭而言,生死的界線已經變淡。
他真的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魏諄代替他收到了騎士最後的忠告,只可惜他不是陳葭。
眼前昏黑,血色與黑暗交融,尖銳的疼痛與刺骨的寒冷潮水般襲來。
咬咬牙睜開眼一片漆黑,他險些要暈死過去,視線內星星點點的白色鋪開,疼的他幾乎要窒息。
睜開眼環視,他在一間無人的宿舍中,窗簾緊閉,他蜷縮在牆邊,鬼咒傘將他遮在陰影中。
黑色的揹包安安靜靜倚在他的手邊,頗有相依為命的感覺,魏諄心中流過一絲暖意。
一定是他們將昏倒的魏諄安置在了空宿舍裡。
魏諄伸手近揹包中,掏出來了兩顆渾濁的屍膠果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