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十五匹馬，本就不樂觀的路況被馬蹄踐踏的更加不堪入目。
菲利普和他計程車兵們靠近了康代爾兵站。
他們沒打算在兵站裡得到什麼補給之類，他可太知道兵站裡給那些下等士兵準備了什麼東西。
快發黴的黑麵包，馬鈴薯、蘿蔔、洋蔥......連塊磨刀石都不一定有！
他只是過來問問情況，再結合情況簡單探查一下，就算是應付了差事。
你也不能說他們翫忽職守，因為這裡的每個士兵在見到了人販子的第一時間都是會拔劍衝上去砍人的。
只不過破案、追蹤，這種瑣碎又困難的活兒確實容易消磨鬥志，使人懶惰，誰也不能免俗。
但就在一行人馬越發靠近地圖上標誌的兵站位置時，隊伍裡一個嗅覺很靈計程車兵向大家發出了警告。
“夥計們，不對勁！有血腥味！”
一群人原本懶懶散散的氣質立刻一變，就像是被拉開的弓弦一樣繃緊。
你可以說戰場老兵沒教養、沒文化，但你不能說他們不會殺人、不會保命。
菲利普因為酒精的影響而稍稍慢了半拍，但也是一個機靈，背心就冒出一身汗，清醒了不少。
“提高警惕！抵近偵察！”
神經繃緊的騎兵們，踩著轟隆隆的馬蹄聲衝向了兵站。
這種狂暴的架馬方式多用於臨近戰場，在保持警戒的同時隨時能夠進入全速衝鋒。
像是一把隨時準備捅出去的刺刀。
而隨著兵站的情況顯露在人們眼前，菲利普和他的手下們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頭。
“周圍沒人，也沒猛獸怪物......”
騎兵隊伍兩側的人馬自發離隊出去偵查一圈，什麼都沒發現。
而等到確定沒危險後，菲利普才揮揮手，示意身後放慢馬速。
最後在兵站前停下。
“約克，去看看什麼情況。”
菲利普坐在馬上，警惕又兇狠的眼神四處環視。
除了被他點名的長戟兵，其他人依舊坐在馬上，處於隨時可以衝鋒作戰的狀態。
約克下馬之後，扛著自己的長戟走了十來步，就算是橫穿了整個兵站。
打鬥的痕跡一點不掩飾，站著就能盡收眼底。
也因此，扛著長戟的約克不由得磨了磨自己的牙花子。
“瘟疫在上......頭兒，這三個頭都被錘爛了！”
“天殺的！你能不能說點我沒看見的事兒！”
菲利普在這場景裡沒由來的一陣緊張，按理說不應該，他在希達里斯復辟王室的戰場上見得慘烈戰場多了去了。
屠村都不是沒見過，為什麼會在才死了三個人的土地上心慌？
胯下的戰馬透過韁繩感受到了這種心慌，它沒有保持在原位。
反而蹄子甩動，吧嗒吧嗒的走來走去，一副隨時準備開跑的樣子。
“這不一樣，頭兒......”約克撇著嘴站在黑臉士兵的屍體前，用手中長戟的尾巴尖頂了頂他已經爛掉的腦袋。
那腦袋上紅的、白的粘稠物隨之微微顫動。
“這三個人的腦袋，全是被人用拳頭一下砸成這樣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拳頭，就一下，然後他們的腦袋就‘嘭’的一聲......”
菲利普臉色難看，他也發覺自己感覺不正常的來源是什麼了。
——三具屍體就不正常！
全身上下都只有面門一個大凹陷！
那傷口看著確實像拳頭打的......
但怎麼可能呢？
雖然拳頭的出力是瞬時衝擊力，跟舉起重物或者推拉重物的持續發力不同。
但是造成這種形態的傷口，少說也得大幾百公斤吧！
“也許是怪物呢，約克？咱們可不是獵魔人，沒見過的怪物多了去，它們造成的傷口咱們也認不得。”
菲利普皺著眉反駁，但約克又用長戟尾巴尖點了點屍體的頭。
“你坐在馬上看的不清楚，頭兒。但是在我這兒，我都能看見他們臉上的傷口裡，手套上三稜釘留下的痕跡。”
“殺人的傢伙戴了雙不錯的手套，這也是傷口這麼恐怖的原因......嘖，他們三個就跟被鐵錘砸臉沒什麼區別了。”
在確鑿的證據面前，菲利普無法再抱有僥倖心理。
迄今為止，還真沒有哪個怪物會整齊穿戴人類護甲的。
但是人的拳頭......真能砸出來大幾百，接近一千公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