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娘洗完澡,穿戴整齊,用乾布巾絞著頭,走進來。
“媳婦,都洗好了?今天感覺怎麼樣?”
顧銘娘看了一眼顧三牛,勉強露出一個笑:“夫君,我沒什麼感覺,勞煩夫君把水倒了去。”
顧銘娘有點侷促,剛剛自己的動作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臉上出現一團紅暈,剛剛洗過澡倒是沒有讓對方看出來。
小顧銘見娘明顯有一個行禮的動作,卻硬生生的止住了。
他現在就能肯定,娘一定是想起從前的事情。
娘是大家閨秀,禮儀上肯定是從小被家裡教養。
剛剛孃親是在行禮,感覺自己這樣做不對才硬生生停住的。
看來他們母子二人要好好談談才行。
顧三牛茫然,回過神來才回應說道:“好,我立馬就去!你等著我回來幫你擦頭。”
說完顧三牛就出了門,他還在想媳婦剛剛說的話。
“勞煩!···”
他們夫妻之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
顧三牛搖搖頭,輕嘆一口氣向偏房走去。
顧銘娘受傷的地方在頭部,只能天天仰頭在水裡多泡兩次。
受傷的地方能泡到水,好的更快一點,這是小顧銘自己的想法。
所以顧家三房連著三天,天天燒炕,天天燒水洗澡。
顧銘娘坐在炕邊,今天小兒子已經睡著了,只有銘哥兒睜著大眼睛在看著她。
油燈裡的火焰跳動,照的整個屋子都是暖暖的顏色。
孃親的影子照在牆上,影子拉得老長老長···
娘慢慢的捋著頭,動作優雅舉止看起來像一幅畫。
這兩天孃親明顯的跟以前不一樣了,面板變得白皙有光澤,一頭烏黑的秀隨意的披散著。
加上她本來就好看的眉眼,妥妥的一個大美人。
生過兩個孩子,也沒有改變孃親的身材,而且讓孃親變得更有女人味。
“孃親,銘兒給孃親擦頭!”
小顧銘這樣說,娘露出一個會心的笑,這一笑彷彿春天最美的花兒都失了顏色。
“好呀!銘兒真乖!”
他跑到孃的身邊,接過孃親的布巾,慢慢的給孃親擦著頭。
想起剛剛生的事,小顧銘不得不問道:“娘,這兩天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顧銘娘沒有回答,沉默不語。
小顧銘不知道娘現在的表情,他繼續用小奶音說道。
“娘,可以跟銘兒說嗎?銘兒想知道!”
“銘兒長大了一定會有出息,娘想做什麼都可以····”
“爹爹也很厲害,爹爹一定會保護孃親····”
“還有弟弟,將來我們兄弟倆一塊保護孃親····”
“·······”
小顧銘一邊擦著頭一邊小嘴巴巴的說個不停。
他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有的時候會注意不要讓娘起疑,有的時候說的就不那麼童真了。
顧銘娘聽著兒子小嘴在那裡滔滔不絕,心情一下子變得沉重無比。
並不是兒子的話讓她沉重,而且她想起的事兒不那麼美好······
大禹二十一年三月。
父親秦文伯榮升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父親攜全家一百多口人回揚州祖地省親。
這次父親榮升,也算是光宗耀祖,回祖地乃是告慰祖宗,這是舉族的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