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賭注(1 / 16)

但故土難離,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百姓不願走,願走的那些則是都跟著幽州的叛賊走了。

幽州一戰之後,這些人也都死完了。

事實上,臣偶爾也會想,即便這些人沒有逃往幽州,現在的大餘怕是也沒有足夠的能力去安置這些難民。

時至今日,交州已經快化作了絕地。

不談交州,只談朝堂。

臣盡了最大的努力,以各種手段讓朝臣將貪贓枉法得來的錢財衝抵國庫,雖不能全部拿出,卻也讓他們掏出了半數有餘。

做的太過過分的,這三年來則全部被抄家,家中錢財化作維續我大餘展的柴薪。

但這還遠遠不夠,人禍可以改變,天災卻難以違逆。

哪怕不考慮一切後果,拿出朝堂之上所有朝臣全部的家產,也最多能維持一兩年。

根本無力挽救大餘傾頹的局勢。”

一旁,隨著林雲年的陳述,君言愈覺得前路無光,等待他的是那無止境的黑暗與絕望。

但看著自己的老師還在繼續堅持,還在繼續說,看著御書房內明亮的燭火。

看著燭火下老人愈激動的神情。

燈影交錯,恍惚之間,君言突然覺得應該還沒到徹底放棄的時候。

“老師何以教朕?”

“人定勝天。”

“何解?”

“兩年的時間裡,臣記住了每一個生災難的地方,用兩年的時間將其匯總。

其中以交州為最,東南次之,其餘地區大多差距不大,但卻有那麼幾處顯得極為奇怪。

其一是為北境,據探子和臥底傳回的訊息,兩年間,整個北境都不曾生同東南亦或是中部那般難以抵抗的天災。

而我朝境內,四方大地盡皆災難不斷,相鄰的北境卻無多少天災,這顯然並不合理。

臣大膽的假設,現如今的上蒼所不滿的是我們大餘,而北境因其自立國號,徹底同我朝脫離了關係,所以它不在災劫的針對範圍。

其二則是西南,西南肅王仍舉著我大餘的旗號,相對應的,其境內的災劫較之北境多上太多。

但倘若同我朝其他地區相比,西南卻又顯得安定了不少。

相較於東部,南部那般的難以抵抗,西南的災劫顯得就弱上不少。

陛下覺得這是何道理?”

雖然對於林雲年的論斷很是不滿,但君言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故而也只是頗顯不快的拍了拍桌子。

見此,林雲年也不勸說,繼續說起了自己的觀察結果。

“最後一個特殊的地方,陛下您怕是不願意多聽,但還請您務必聽下去,相較於前兩者,瀾江一帶則顯得更加特殊,具備了效仿的可能。”

話音剛落,君言便騰的站起了身,臉上帶上了些許怒容。

“瀾江?那個惡鬼待的地方?”

“沒錯。陛下應是知曉,今年大餘全境,唯有瀾江沿岸徵到了些許賦稅。”

“那又如何,徵來的賦稅,還不夠安撫那雍州遭水患的數百萬流民!倘若不是拿那魔頭沒辦法,朕必將其碎屍萬段,腦袋掛在雲京的城牆之上!

這些該死的6地神仙,一個個的絲毫不把世間的一切放在眼中,全都該死!”

對於憤怒的君言,林雲年並未阻止,反倒是坐在一旁等他洩完。

事實上,莫要說是君言,便是養氣如他,對於雍州生的一切,也曾氣急敗壞。

連續數夜無法入眠。

但到了他這般程度,自是理解成王敗寇的道理。

所有人都是站在各自立場,為各自而戰。

是非成敗皆是拼搏後的成果。

冷靜下來,回想曾經生的一切,林雲年也會覺得,這一切未嘗不是某種必然。

倘若當初登臨皇位的不是君言,而是他的兄長君銘,或許那個劍破京城,水淹雍州的大魔該是鎮壓大餘國運的王爺才是。

大餘也將迎來真正的長治久安。

但假設永遠都只是假設,現實才是更需要去面對的事情。

兜兜轉轉已經走到了今日,後悔毫無意義。

權力之爭,更是斷無退步的可能。

冷靜下來,去觀察,去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一切才是智者最應該做的事情。

只要利益一致,既可以利用自己人,同樣也可以利用敵人。

又或者說,在某些層面上,朋友和敵人永遠只是一個相對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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