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陛下讀心後發現他是戀愛腦 第146節(2 / 2)

花宜姝:“給個準信兒。”

匠人猶豫一下,在求穩和博取娘娘歡心之中猶豫了一會兒,終究是選擇了後者,終歸她年紀大了,賭一把又何妨?於是她答道:“八日,至多八日,奴婢一定為娘娘打好。”

不久後,匠人退下,宮人端上來早膳。

花宜姝一邊吃一邊回味昨晚那個夢。

昨日李瑜帶著她去拜完菩薩,臨睡前還在唸叨做夢的事,花宜姝原本不以為意,不想當真夢見了他,夢的還是在護國寺裡的他。至今想起來,花宜姝都對自己感到恨鐵不成鋼,怕什麼?她怕什麼,反正是在夢裡,沒什麼可怕的!然而當時她瞧見李瑜在給她做手串,她就分外心虛,一下就忘了是在夢裡,生怕李瑜拿著做好的手串衝她質問,“朕都給你準備好信物了你怎麼兩手空空?”

雖說她並不覺得定情信物這玩意兒有什麼用,但是李瑜如此重視,如果她始終不以為意,李瑜想必又會一個人躲著偷偷生悶氣。

如今只能暗自祈禱這個夢是瞎編的,可是瞎編的夢哪裡能真是到那個地步?直到如今,她都能想起李瑜手中那一枚枚光澤溫潤的檀木珠子,而在召來內侍監詢問,發現護國寺的格局乃至收容百姓的一幕幕都能跟現實對應上之後,花宜姝心裡簡直有個小錘在敲似的,咚咚咚跳得歡快,她趕緊跑去紫宸殿給大帝上了一炷香,偷偷問大帝她什麼時候能流芳百世,然後趁早在紫宸殿睡了個午覺,不想腦袋空空什麼也沒夢見,昨夜的夢彷彿只是個錯覺。

而此時李瑜還在御書房處理事務,花宜姝在原地踱了幾步,決定坑大帝一把,隨意點了一個內侍,她道:“你去前面稟告陛下,就說我昨夜什麼也沒夢到。”

那內侍十分驚異,卻不敢問什麼,只老老實實向御書房傳話。

而此時,李瑜正找戶部問話。

自從蔣尚書被撤之後,原本的戶部侍郎頂上了這個位置,聽見去年國庫一整年收上來的糧食和稅銀與總計支出的錢糧堪堪持平,李瑜眉頭不覺擰了起來。

哪怕是平常百姓家都知道家無存糧心頭惶惶,更何況是這麼一個大國呢?太祖皇帝開國時,上上下下手頭都吃緊,太祖皇帝帶頭節衣縮食,接著好幾位皇帝兢兢業業守住江山,總算將國庫豐盈,誰知道先帝窮奢極欲,愣是將自高宗皇帝以來攢下的家業揮霍得七七八八。去年收上來的與總支出打平,相當於去年一年白乾,若是一直國泰民安還好,若是突然發生什麼天災人禍,到時候國庫沒錢賑災,豈不是要亂套?

李瑜憂心忡忡,接著聽見戶部尚書說從永昌伯府抄出來幾百兩銀子還有一千畝良田十來座莊子,他微微鬆口氣,還好還好,局面不算糟糕,還有好些個不幹人事的勳貴可以抄,將他們抓起來拍一拍,總算是能抖落些錢糧出來的。

永昌伯府沒了,接下來要弄哪一個?

抄了永昌伯府後,不但拿到許多良田,還放出來許多奴僕,這些人放歸良民後能種田能織布,又能多收一些稅,其他勳貴世家裡想必也有不少隱戶,若是都能弄出來……

只是永昌伯府有現成的藉口,其他勳貴可不好動手,怕就怕他們到時候來個魚死網破。

正好這時候楊靖來了。如今沒有戰事,被封做宣威將軍後除了在南衙練兵以及日常防守外並沒有什麼可立功的地方,前些日子李瑜讓他去調查那些隔三差五套京兆府尹麻袋的小人,如今可算查出眉目。

李瑜見他來了,心中欣喜,又能抄幾個勳貴了?面上卻是威嚴,“可查出眉目了?”

楊靖忙道:“回陛下,微臣連日來明察暗訪,可算逮住了這些人秘密交易的地方。”原來本朝武風昌盛,就有那麼一些武人不屑於接受朝廷管教,既不保家衛國也不種田生產,整日裡就做些偷雞摸狗打人綁人的營生,朝廷命令禁止各家豢養私兵,哪怕是崔國公這樣位高權重的,家中都只養了幾十名護衛,養武者也是很燒錢的,多數小富小貴的人家養不起真正的武者,就去外邊僱傭這種不受管教的所謂武林人士。

然而這些能把京兆府尹一次又一次偷偷套麻袋打腫的武林人士,在楊靖面前還不夠兩根手指頭打的,朝廷正經養出來的武者不懂暗地裡那些老鼠的彎彎繞繞,楊靖卻是生在民間、還在鬼樓臥底過一段時間的,尋找這些人的窩點就好比老貓找老鼠,耗費了一些時日將所有窩點一一探聽明白,今日一起出動抓了個正著。

他道:“這些人平日裡就窩藏在城南暗巷之中,其中有九人曾經打過前任京兆尹,他們都是受僱於……”

楊靖一個接一個將名字報出來,李瑜聽完不禁有些失望,還以為能發一筆,不想竟然都是一些上不得檯面的小家族,其中地位最高的竟然只是一個四品的小官。

不過蚊子再小也是肉。李瑜下了決定,貶官!罰錢!

於是楊靖就看見御座上的天子冷冰冰遞過來一眼,“將名單送去禮部,令人擬旨,全部革職,家產充公!”

不想這一抄,竟然抄出來將十幾萬兩,李瑜頗感震驚,那幾個四品以下的小官這麼會攬財?再想想曹公公欠花宜姝的一萬兩至今還差八千兩,年輕的天子就蹙起了眉頭,再一次感受到了世界的參差。

宮室內一時靜謐,他不由又想到了花宜姝。

昨日仁壽宮裡,花宜姝和太后專程避開他往內殿裡去,李瑜當時賴著不走,憑著敏銳的耳力一心偷聽並且毫無愧疚。

太后當時問花宜姝:“是陛下告訴你哀家愛吃桂花杏子蓮蓉粥的?”

花宜姝:“正是。”

太后輕笑一聲,“哀家不信,我的兒子我清楚,他可不是個愛多話的。”

李瑜當時心想:母后也太武斷,人終究是會變的,朕自然也一樣。

花宜姝果然也道:“人終究是會變的,陛下也一樣,母后,如今與過去不同了,陛下已經長大,不再是從前那個需要人保護的孩子了。他如今很強大,他不是等著別人保護的嬌貴天子,他是一位已經磨尖了爪牙的鐵血皇帝。”

李瑜嘴角微微一抿,頗有些不好意思,原來朕在心肝眼裡是這樣威武霸氣嗎?

太后:“你是什麼意思?”

花宜姝:“母后,勳貴世家早已經成了妨礙國朝發展的蠹蟲,您也許不知,去歲我與陛下經過沔州時,陛下就已經察覺人丁與戶口有異,許多豪門大族吞併土地收納隱戶,這些人只給貴族種田織布卻不需交稅,等同國朝下又分裂出一個個小國,如此下去,稅收艱難,國庫空虛……這種事,哪一位皇帝都容忍不得。”

太后聲音驟然嚴厲,“你的意思是,皇帝會清算到崔國公府上?”

花宜姝急急道:“不,母后誤會了,陛下一直記得您愛喝那一碗粥,這說明他心裡還念著親情的。只是陛下那人不愛說話,我擔心……擔心將來陛下與您會因此事爭執,如果母后要怪罪,就先怪罪我吧!我不願讓你們母子留下芥蒂。”

內殿靜默了半晌,李瑜也著急了半晌,他知道崔太后看似溫柔實則霸道,正擔心太后會為難她,不想太后的聲音卻柔和下來,“哀家錯怪你了,別人做這些事,或許別有用心,可我知道你素來是個單純善良的孩子,你是好心,容哀家再想想。”

花宜姝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母后不擔心崔國公嗎?”

太后靜默一會兒,才道:“我已經是太后,我的兒子是最最尊貴的天子,崔家是我孃家,正因如此,他們才更應該做出表率,如若不然,陛下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李瑜當時心頭微松,卻也為花宜姝的大膽舉動感到既心驚又甜蜜,他心想心肝已經把能做都做了,接下來就該輪到他出場了,他了解太后,知道她表面大度實則小氣,心裡指不定怎麼埋怨花宜姝呢!正要開口將花宜姝解救出來,卻聽裡頭花宜姝不知又做了什麼,竟逗得太后笑個不停,親熱得渾似一對親母女。

李瑜:……

他莫名覺得,自己似乎沒有了存在的必要。

“陛下!陛下……”

內侍監的聲音將他從回憶中喚出,李瑜神色不變,吐出兩個字,“何事?”

內侍監喜氣洋洋道:“胡太醫回來了,已經進了宮了!”

……

女子潔白的手腕上搭了一條帕子,隔著那一塊薄薄的布料,大夫將指腹按上去,隔了沒一會兒,神色忽然變了變,低聲道:“這是有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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