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領了證,明天又要走。
黃昏後車裡的那場風雨,意猶未盡,此時所謂看雨,姜寒怎麼可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風雨顛鸞,彷彿又回到了一年前,在北城劇組時的瘋狂,甚至更疾。
三年的分離還未疏解,又擠壓了一年。
現在徹底地釋放。
儘管外面疾風驟雨,雨霧模糊了視線,姜寒一個不穩,雙手被迫撐在玻璃窗上時,還是心驚膽戰,轉過頭紅了眼睛祈求。
換來的安撫,是他撤回了掐在她腰上的手,改而,捂住了她的眼睛。
陸焰也實現了他的誓言,崩潰之際,姜寒啞著嗓子,叫了他一聲,“老公。”
—
第二天早上,七點的鬧鐘響了,姜寒沒能爬起來。
陸焰也沒起。
因天氣原因,飛機晚了兩個小時,凌晨兩點,航空公司便發來了簡訊通知。
知道不用早起後,姜寒又倒了下去,實在是又累又困,關掉鬧鐘,將手機調成了靜音,並沒有聽到姜墨打過來的幾通電話。
再次醒過來,快九點了,陸焰已經收拾好了行李。
姜寒匆匆地洗漱完,跟著陸焰下去,傭人早做好了早餐。
周家外公和周哲都在,等著兩人下來一起吃飯。
這段時間周家外公的身體不好,不宜走動,昨天的訂親宴,也沒去,昨晚又睡得早,並不知道家裡來了人。
突然見到自己的外孫,帶了個姑娘從樓上下來,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高興地問旁邊的周哲,“這就是我那位外孫媳婦兒?”
因最近身體不太好,周家外公說話也很慢。
周哲點頭,“對。”
“好,好。”外公連說了兩個好字。
姜寒都聽到了。
雖然沒有辦婚禮,但已經瞞著所有人,悄悄地領了結婚證,現在她確實是他的外孫媳婦兒。
姜寒走過去,親熱地叫了一聲,“外公新年好。”
周家老爺子顫巍巍地從口袋裡掏出了,原本打算交給陸焰的紅包,遞給了姜寒,“丫頭,新年好,是叫姜寒吧。”昨天他聽周棠說過。
“是,謝謝外公。”
紅包是長輩的一片心意,姜寒收了下來。
周棠還沒回來,飯桌上就四個人,周家老爺子比起陸家的張奶奶,年歲更高,今年都八十多了,看起來也蒼老很多。
姜寒關心地問了幾句周老爺子的身體,周老爺子這會兒說話倒是硬朗,“丫頭不用擔心,沒什麼事......”
周老爺子只是有些感冒,吹不得風。
陸焰早就為周老爺子請了家庭醫生,傭人全天伺候,確實不用擔心。
知道等會兒陸焰要走,周老爺子有些捨不得,囑咐了幾句,路上小心的話,又問了他下次什麼時候回來。
陸焰答,“有空就回來看您。”
周老爺子稍微滿意了,頓了頓,突然轉過頭,看向了周哲。
“你說說你啊......你外甥現在都結婚了,你還是一個人,近幾年我的身體是越來越不行了,幾個兄弟姐妹中,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一輩子都將自己奉獻給了國家,到頭來,身邊還沒個兒女傍身,等將來你老了,你就會知道什麼叫孤獨......”
說著,周老爺子又看向了陸焰,“你舅舅啊,這輩子吃得苦不少,現在膝下有沒有一兒半女......”
這幾年,周哲沒少聽這些話,每次都是一邊耳朵進一邊耳朵出,全當耳邊風。
這次,突然接了話,“誰說我沒有。”
周老爺子一愣,覺得多半是自己耳背,聽錯了。
陸焰也抬起了頭。
周哲面色沉穩,繼續吃著碗裡的粥,似乎覺得並非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過了好一陣,周老爺子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又問了一遍,“你,你說什麼。”
周哲吃完了,放下了手裡的勺子,坐得端正,一本正經地看著周老爺子,道,“爸,年輕時,我曾交過一個姑,後來沒成,但留下了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