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別院。
枯骨架“哐”一下落地,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無論是曹聞還是金勁松都嚇傻了。
而那些本在翩翩起舞的嫵媚妓子也嚇得尖叫連連。
“鬼啊!”
“啊,鬼啊!”
一群人哪裡還敢待屋子裡,嚇得紛紛往外跑。
李玄隨著眾人一起,待站到小院兒裡,看那燈火通明的酒宴廳堂,看堂中那美豔妓子化白骨,自是悚然瘮人。
不過,他並沒有感到魔氣。
這說明魔不在附近,而這種白骨妖很可能是和“虎魔太歲製造的惡鬼”類似的存在。
姑且稱之為魔僕。
‘不會又是個精神系的妖魔吧?’
李玄心中暗暗想著,覺得這很有可能。
但為什麼最近遇到的幾個都是精神系妖魔呢?
這問題才顯出,他稍一轉念,便自得出了答案。
在如今這個世界,似乎精神系的妖魔才能更好活下去。
簡單來說,就是魔僕多,且詭異莫測。
像“霧伏詭豹”這種豹魔,來去都“堂堂正正”,所以它被幾百普通縣兵就直接幹趴了。
你要說“魔虎太歲”、“畸變怪猴”這種妖魔有多能打,那完全不見得,甚至讓它們去和“霧伏詭豹”單挑,它們還未必打得過。
可偏偏它們魔僕眾多,手段詭譎,故而才能一魔控一城
李玄正想著的時候,曹聞和金勁松已經在嚷嚷著“趕緊走,此地不宜久留”了。
一群妓子也紛紛自證清白地露出了手,表明自己不是妖魔,然後個個面帶懼色,彼此擠攘一起,疑神疑鬼地尖叫著。
李玄看他們要跑,趕緊道:“現在是深夜,山路陰森,跑出去還不知道遇到什麼!”
有個妓子哭道:“公子,我們真不知道那妖怪怎麼混進來的。我們我們挑個燈籠跑吧。”
李玄目光掃視周邊,他體內有“畸變怪猴”的魔血長駐,卻始終沒感到魔氣,按理說如果跑出去更可能遇到魔,但那也是一步踏入別人的陷阱,被動的很。
他不喜歡被動。
所以,他道:“在黑漆漆的山道上挑個紅燈籠,你是擔心妖魔看不到你在哪兒嗎?”
曹聞一聽,只覺雞皮疙瘩又嗖嗖地起了一身,他覺得有道理,忙幫腔勸說:“金兄,此時確實不宜外出,不若我等聚在一起,過上一夜,等白天了再說。”
金勁松緊張無比,眼中猶然閃爍驚慌之色,他看了看大門外的幽暗山道,終究沒敢出去,道:“那那我等趕緊去取了武器,等到白天便離去,然後報官。”
曹聞指著那些妓子道:“你們都先在這裡待著,我們去拿了兵器便來。”
妓子們害怕至極,只道:“我們隨公子們一同吧。”
金勁松道:“一同便一同。”
眾人匆匆行走,一路上見到僕人,也是招呼了一同。
李玄家的小丫鬟薔薇也是醒了,聽到喚聲,便抓著李玄的雀翎劍跑了出來,在聽到遇到了白骨妖后,嚇得花容失色,一個勁地往李玄身邊鑽,口中直道:“有少爺在,薔薇不怕,不怕。”
樹影搖動,出霍霍聲響。
雜亂的枝幹後,好像藏著鬼魅。
金勁松別院連同妓子合計湊了十九人,此時便聚集在一個以奇石堆積的假山外。
幸好時近六月,雖說寒冷,卻也沒到能凍死人的地步。
眾人戰戰兢兢地緊靠在一起。
山中無有打更人,所以眾人只覺煎熬,卻也不知過了多久。
金勁松勒令僕人去屋裡取了個計時的香漏,外出點燃後,眾人看著那慢慢落下的香灰,感到了時間的流逝,才有了幾分莫名的心安。
香灰落了一個時辰,眾人昏昏欲睡。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咚咚咚”地好似敲在人心上。
金勁松悚然一驚,睡意全無,急忙又令僕人去門前檢視。
那僕人無奈,只能揣著膽子往前院走去,才剛靠近,就聞到一股怪異的腥臭味兒,再對著門縫往外一瞅,頓時嚇得一屁股跌倒在地,連連往後爬著,繼而轉身,又踉蹌著摔了個跟頭,這才回到這邊,口中恐懼地喊著:“白骨撞門,白骨撞門!妖怪,妖怪啊!”
金勁松又氣又怕,喊著:“去頂住門,頂住門啊!”
可縱然他是金府的公子,此時卻也沒有僕人敢去了。
金勁松無奈,又抱怨道:“早知道,我們就該下山,現在好了,白骨妖來撞門了,跑也跑不了了,怎麼辦?怎麼辦?!”
這怨氣是衝著李玄來的。
李玄本是盤膝坐著,調息養神,此時聽到這抱怨聲,便緩緩睜目,道了聲:“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