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就打算用這白天尋尋那妖魔。
他身懷魔氣,自能辨得對方強弱。
遇強則走,遇弱則上便是了。
山風烈烈,那薔薇卻是個走不快的,才一會兒就累了。
李玄無奈,只得先將她送回了心慈寺外的禪房。
那禪房周邊書生眾多,又是在寺廟外,故而也沒聽說過什麼白骨妖的事。
送完薔薇,李玄又快離去。
這一離去,他就換了個模樣,身若靈猿,如虎豹,在山林間呼嘯著奔行起來,開始四處尋那“白骨妖”魔僕的主人。
而禪房裡,嬌小的紫衣丫鬟昨兒一晚上就沒睡,今天白天又連連奔波,早已累癱了。
可縱然如此,她心裡也滿是委屈勁兒。
此時,她一邊褪了繡花履,用手揉著痠疼的小足,一邊抖動身子,以讓僵硬的臀兒活泛起來。
然而她臉上卻有些委屈巴巴的神色。
‘真是拖公子後腿的累贅呢,還要公子特意送我回來’
‘公子會不會覺得我很煩呢’
各種雜亂的念頭湧上小丫鬟的心頭。
但想著想著,強烈的睏意就湧來。
她雙腿一岔,夾緊被褥,沉沉睡去。
她睡得很香。
可睡著睡著,卻忽地感到有一絲古怪。
迷迷糊糊裡,她臉上那睫毛動了動,視線開合之間逐漸顯出道陌生身影。
薔薇陡然睜開眼,看到窗前竟坐了個戴著紫色鱗片面具的人。
她眼睛又急忙閉上,然後再悄悄睜開,卻現那戴面具的人還坐在床邊。
便是隔著面具,她也能看到那面具後的一雙瞳孔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薔薇嚇得尖叫一聲,喊道:“伱什麼人,我我的錢都在包袱裡,你你你你你拿了快走。
我可告訴你,這裡是心慈寺,我要是喊了,會有人來噠!”
那紫鱗面具人笑道:“聖女,好久不見。”
“什麼聖女,你你你你你認錯人了,我告訴你!”薔薇裹緊棉被,縮到床角。
紫鱗面具人笑道:“那十多年前,是哪個小丫頭天天喊我姑姑,天天要我說故事的?”
“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我告訴你,紫尾蛟王,那真的不是我!”薔薇振振有詞。
紫鱗面具人哈哈大笑,道:“聖女,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蠢得可愛。”
說著,她忽地一抬手,在薔薇頭頂那不知何時生出的孔雀翎上摸了摸,聲音柔和了許多:“看來,聖女有一直在為聖教付出呢。”
問罷,她又沉吟了下,道:“那李公子,是你羽衣一脈的人麼?”
薔薇心中暗暗舒了口氣。
這一瞬間,她已經懂了。
看來心慈寺和羽教是脫不開干係了。
而她其實早就被人盯上了。
只不過,對方並不知道自己其實早就叛變了羽教。
原本對方肯定還要測試一下,不過她腦門上那邪門的孔雀翎直接幫她“證明清白”了。
畢竟,羽衣和孔雀翎實在是撇不開干係。
一個正兢兢業業顯露出“羽衣特性”的聖女,又怎麼會叛教呢?
諸多念頭轉過,薔薇道:“李玄不是。”
眼見著瞞不過,她深吸一口氣,又兇了起來,叉著腰道:“我告訴你,紫尾蛟王,我現在隱藏的好好的,你們忙你們的。若是你們輕舉妄動,讓我身份暴露,耽誤了聖教大業,那你可是萬死莫辭。”
紫鱗面具人幽幽道:“羽衣是羽衣,金蓮是金蓮,我們各做各的,便是一方失敗了另一方也不會被牽連。只是長孫副教主怕是已經不在了吧?”
薔薇道:“在不在也和你們沒關係。”
紫鱗面具人道:“我只是看你明明該掌握的東西,竟是一點都沒學。
若長孫副教主還在,他那一套必然早傳給你了。
拜神那一套,過去沒用,可現在卻是神靈復甦的大世。
你身為羽衣聖女,乃是羽衣一系和神靈最接近的人,若你學了拜神法,必然會強大無比。
可現在,你卻偏生被我近身還毫無知覺。”
薔薇本想繼續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