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驚蟄。
天有驚雷炸響,一泓寒光破天。
好似春雷、春雨、春日閃電,驚醒大地,喚起蟲豸。
而因為力量的集中,這一次飛劍沒有燃燒起來,從外看,聲勢小了不少,可度卻更快了,比起修士的飛劍不知快了多少,簡直就像弓箭和子彈的區別。
“好快的劍。”金天禪凝重地看著閃電般的劍,然後奇道,“你這是什麼御劍術?”
問罷,他又笑著擺擺手,道:“那自是你的秘密了,不需與老夫說。”
看到這裡,他對李玄好似非常滿意,忽地道了句:“你可願拜老夫為師?”
他頗帶幾分蒼老的臉看著李玄,目光柔和,卻又有些期待。
“老夫或許教不了太多你力量上的東西,可卻會盡力將你領入門中。”
李玄看著這白老者,想起他之前劇烈的咳嗽、固執的堅持;又想起他兵行險著、將宗主之位讓風雄意代理、自己卻在鍛兵房等待,而絲毫不管門中事。
這是大限將至,想要快刀斬亂麻,清繳內賊的樣子啊。
李玄收起飛劍,上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拜倒,道:“弟子見過師父,還有剛剛那御劍術名為驚蟄。”
“驚蟄,好一個驚蟄!”
金天禪歡喜地看著他,撫須笑了起來,然後匆忙過去,將他扶起。旋即,好似想到了得意之處,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心情激動道:“老天待我真是不薄,沒想到還能遇到你這般的好弟子,好!好!好!”
他是真的開心到了極致。
他收過弟子。
那弟子少時資質不錯,可待到入了兵主境,享盡資源,卻只是勉強入了中階。如今似那弟子自己都有些心灰意冷。
那般的弟子,自然不能繼承靈一宗。
金天禪看定李玄道:“玄兒,你既願拜我為師,我當昭告五峰九鎮此事,之後你便先不用外出。留在老夫身邊,老夫認真教你。”
李玄行禮道:“老師,季長風那妖魔必然已經知曉是我擊敗風雄意,破壞了他的計劃。
其必然會往大胤,拿我親人出氣,我想先回去一趟,將親人全部帶來靈一宗。”
在觀摩過宗門大陣的強大後,他終於確定了“搬家”的想法。
王都已經不安全了。
雄山縣,佛陀的威名也未必鎮的住那熊魔。
而且,家人若是能夠生活在這般靈氣充沛之處,那一個個兒也是百病不生、延年益壽,後輩還能更好地修煉。
人往高處走,這是日子變好了。
金天禪思索道:“我令門中弟子護送你。”
李玄搖搖頭,道:“如今每一個弟子都很珍貴,只有在靈一宗之中,他們才能揮最大作用。如今敵人虛實不明,若輕易外出,怕易遭截殺。”
說罷,他又笑道:“再說了,除非季長風自己出動,否則誰能殺我?”
金天禪也知道靈一宗才逢鉅變,一下死了兩個峰主,如今與其出擊不如防禦,可他又放心不下這麼個弟子。
李玄笑道:“師父不如先昭告五峰九鎮。”
金天禪撫須道:“也好。”
數日後,於五峰九鎮見證下,李玄拜了宗主為師,成了關門弟子。
而在李玄的保證下,金天禪終於同意他獨自離去
次日,李玄便帶足了資源,直接啟程,離開了靈一宗。
一人一劍,繞遠路,貼地飛了許久,遠處地面忽地爬出一道身影。
這身影雖是一身襤褸,卻是身形頎長,五官分明,頗有幾分魅力。
“主人。”
惡鬼風雄意早在外面等了許久。
他“自掘墳墓”,便是在等。
李玄看著這枚棋子,陷入了思索。
但未久,他便抓起惡鬼風雄意,繼而小心祭出香火。
香火鋪出金道,本是昂昂向上,卻被他一扭,而改成鑽入地面。
“化虹”頓時變成了“遁地”。
李玄踏步而上,須臾百里,帶著惡鬼風雄意來到大胤境內,然後尋了一處隱蔽之地,道:“在這兒,埋深一點,別被人現。”
“是。”
惡鬼風雄意又開始自掘墳墓,把自己埋下。
李玄把這棋子往前挪了一步,挪到了自己香火覆蓋的範圍內,然後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