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楠低著頭，不想讓顧修看清楚自己臉上的難堪。
“如果對方拿你當家人，就不會欺負你。”
程楠猛地抬頭看他。
顧修不緊不慢道：“一個屋子裡有愛自己的人，互相挨著彼此，這才能算是家。如果有人不愛你，那就談不上是家人，只能是彼此熟悉的人。”
“如果那個人是你的奶奶，或者是堂兄弟呢？這不就是家人嗎？”
顧修不動聲色道：“還是那句話，如果他們也拿你當家人，就不會欺負你。”
程楠呆呆地看著他。
是啊。
如果是家人，又怎麼會欺負你呢？
如果奶奶和程軍哥拿姐姐當家人的話，就不會這麼理直氣壯地欺負人。
他們拿奶奶和程軍哥等人當做家人，不希望家人受委屈，希望能滿足他們的需求。
可是人都是貪心的。
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滿足另外一個人全部的慾望。
顧修看著若有所思的少年，揚揚眉問道：“你姐姐欺負你了？”
程楠不可思議，“怎麼可能？”
大概覺得自己有些激動，他連忙降低了音調，道：“我姐對我可好了，我上學的錢都是我姐給我的，如果不是我姐，我怕我連學都上不了。”
他有些自棄道：“是有人欺負我姐。”
顧修是何等聰明的人，將程楠這三言兩語聯絡起來，就能猜測出一個大概。
對於程家，他還是有些許的瞭解的，畢竟當年也在那待過些時間。
“那你就看著別人欺負你姐？”
程楠感覺到顧修有些不高興，他就扭頭看他一眼，見他臉色冷冷的。
“我……”
程楠想說什麼的，可回想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就閉嘴了。
好像他真的只是看著姐姐被欺負，甚至他不知道要怎麼去幫姐姐。
“他們都是我的家人，我也不知道怎麼辦。”程楠的眼圈一下子紅了。
顧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小屁孩就是小屁孩，還沒怎麼樣呢就自己哭了。
就這樣的小屁孩能做什麼？
顧修收斂了點自己的氣息，淡淡開口道：“只要你時刻站在你姐姐的這邊，就是對你姐姐最好的幫助。”
程楠下意識看他，就連自己眼中還藏著淚水都忘記了。
“你說了，你姐姐對你是掏心掏肺的，這說明你是知道你姐姐的好以及你姐姐的不容易的。”
“既然心裡知曉，那就用行動表明你的心意。”
“你姐姐可以活成你們的鎧甲，只要你們願意站在她這邊，她就能有無窮的力量去對抗別人。”
顧修也看了他一眼，慢慢道：“如果你們猶豫，懷疑她，那就相當於給了她一刀，對她來說，你就是叛徒，這才是最傷她的。”
程楠疑惑問道：“那我什麼都不用做嗎？”
“堅定不移地相信她，足矣。”
“堅定不移地相信她……”程楠喃喃地重複顧修的話。
看少年還有點迷茫的樣子，顧總大發慈悲，多提點了一句：“相信她，再讓自己變強。現在的你需要她作為鎧甲，以後你成為她的鎧甲，就沒有人敢欺負她了。”
程楠雙眼一下子亮了起來。
原本心底迷茫一片。
此刻，豁然開朗。
是的，他現在還弱，無法保護姐姐。
但是總有一天他會變得強大的。
和姐姐一樣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