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霆鈞:“不知道,我沒見。”
“真的假的?楊營長還能讓你給跑了?”劉志軍一臉懷疑的看著他:“咱團裡就屬他給人做媒最積極,被他盯上的弟兄可沒一個不屈服的。”
“怎麼說話呢?”何霆鈞皺了皺眉,伸手將劉志軍的臉推開,“楊營長一片好心,叫你一說成什麼了?”
“是是是,我表達有問題。”劉志軍連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說楊營長這人在保媒這方面有天賦,他眼光毒辣,經他介紹的男女,就沒有不成的。你真的不考慮考慮?”
聽到劉志軍的話,何霆鈞的腦海裡突然不合時宜的浮現出雲喬那張俏生生的小臉來。
楊遠帆曾經和他說過的那些話也活靈活現的在耳邊播放起來。
何霆鈞突然站起身,伸手解開領口的風紀扣:“好了志軍,時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也回房休息吧。”
他有些心煩意亂,一邊走一邊晃頭,試圖將腦子裡這些荒唐的想法甩開。
劉志軍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鐘表,現時間確實不早了,便兩三口將剩下的烤紅薯吞進肚子裡,也站起身:“行,時候確實不早了,我也該睡了。”
大概是睡前思慮過多的緣故,這一夜,何霆鈞沒有睡好。
他輾轉反側,做了一夜的夢。
夢裡亂七八糟,荒唐混亂,夢醒頭疼欲裂,卻什麼也記不起來。
窗外白茫茫的雪落了一地,就連窗臺上也積了一指厚的白雪。
何霆鈞面無表情的坐在床頭呆,直到門外傳來劉志軍起床洗漱的聲音,這才如夢初醒,有些逃避意味的將髒掉的褲子團成一團,扔進床底的搪瓷盆裡。
他木木的把衣服搓洗乾淨,木木的洗漱完,去食堂吃了早飯,但一直到進了辦公室,何霆鈞都沒能從昨夜的夢裡完全抽離出來。
他坐在椅子上,看似在辦公,實際上魂兒已經飄了有一會兒了。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隨即一件沉甸甸的軍大衣從半空中落下,徑直砸在何霆鈞的懷裡。
何霆鈞終於魂遊歸來,有些懵的看向來人:“你幹嘛?”
楊遠帆沒好氣的說:“崔同志還你的軍大衣。”
何霆鈞‘哦’了一聲,隨手將軍大衣放在旁邊的空位上,預備著回去洗一下。
楊遠帆拉了一把椅子在何霆鈞的辦公桌對面坐下,敲了敲桌子,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力:“霆鈞,你說你是怎麼想的?人家梁師長親自撮合你和崔同志,你怎麼一點面子都不給人家?”
“我怎麼不給梁師長面子了?”何霆鈞說道:“梁師長讓我送崔同志回家,我送了啊。”
“你怎麼送的?”楊遠帆差點被他給氣笑了:“這麼冷的天,人家崔同志穿了雙單鞋,你愣是讓人家自己走了十分鐘走回去。人家腳被凍得站不住,你就不能主動說背一揹她?”
“又不是我讓她穿單鞋的。”何霆鈞搞不懂楊遠帆的腦回路:“再說了,她冷,我都主動把自己的軍大衣讓給她了,這還不行嗎?”
“……行。”楊遠帆幾乎從喉嚨裡擠出了這一個字:“行是行,可你為啥說那軍大衣是我的。”
“她非要讓師長把軍大衣捎來部隊,這哪行。”何霆鈞理所應當的說道:“再說了,你家不是離梁師長家近嘛,她把軍大衣送你家裡去,你順便給我捎過來,一舉兩得。這不,你剛上班就給我捎來了,多方便。”
“……”楊遠帆被何霆鈞氣的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冷笑一聲:“那我是不是還要誇一誇你的聰明才智?”
“倒也不必。”何霆鈞還是有點求生欲的。
楊遠帆嘆了聲氣:“霆鈞啊霆鈞,讓你自己說說,人家崔同志到底哪裡不好?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好好的同人家相處?”
“她挺好的,只是我現在還沒有成家的打算。”
“跟她沒有成家的打算,那你跟誰有成家的打算?”
“……”
何霆鈞無奈:“您別摳字眼了行嗎?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農墾局文工團的小方同志你不願意,軍區文工團的崔同志你也不喜歡,是不是我的方向搞錯了,你壓根就不喜歡搞文藝的女同志?”
楊遠帆答非所問:“那捏筆桿子寫文章的,你喜不喜歡?我記得58農場場部有幾個女記者,條件也很不錯。”
“記者你要是還不喜歡,那還有護士。學醫的其實也挺好的,工作或許會忙一點,不過將來要是有了孩子,一點小病,在家就能治了,都不用去醫院,能省不少事。”
“還有還有……”
“楊營長。”何霆鈞忍無可忍,高聲打斷他:“現在是上班時間,您別賴在我這裡了,回自己的辦公室去,行不行?”
“不回。”楊遠帆:“我這是在做你的思想工作,這是正當理由。”
何霆鈞默了默,提醒道:“思想工作應該讓政委來做。”
楊遠帆:“我和政委親密無間,我主動為他排憂解難,他求之不得。”
何霆鈞:“……隨便你。”
他垂下頭開始工作,試圖假裝楊遠帆不存在。
楊遠帆卻不放過他,嘴上依舊喋喋不休。直到他提到:“霆鈞啊,這幾年邊境不穩,對面戰鬥民族頻頻越線挑釁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再次興起波瀾。”
“你不趁早結婚生子,一旦戰事又起,你被派到戰場上。萬一出點什麼事,底下連個一兒半女也沒有,你讓家裡的老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