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喬:“隨便你。”
“一共多少錢?”
“診療費一分。”
沒包紮也沒用藥,只是費了點酒精,雲喬對他感官不好,但不至於亂收費。
“謝了,晚上我再來。”付鳴從兜裡掏出一分錢毛票,仍在雲喬桌上,瀟灑離開。
雲喬記了賬,將毛票收進櫃檯的抽屜裡。
下午雲喬不算太忙,到了天快黑的時候,付鳴準時過來給傷口消毒。
這次他是一個人來的。
雲喬一句廢話沒說,直接讓他坐下。
給傷口消毒很快,用棉球沾著酒精擦一擦就行。
付鳴感覺自己才剛坐下,隨即後腦勺一涼,就聽見雲喬說:“好了。”
“這麼快?”他挑眉。
雲喬點頭:“對,就是這麼快,你這傷口不大,沒紅沒腫的,用酒精沾兩下就行了。”
付鳴點點頭:“行,謝謝葉醫生了。”
雲喬並不意外他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微微頷後便端著治療盤迴到櫃檯後面。
“消毒不收錢,你可以走了。”
付鳴卻沒急著走,扯著椅子坐到了櫃檯前面,笑嘻嘻的自我介紹說:“葉醫生,我叫付銘。”
“好的,付同志。”雲喬將治療盤放回原處,抬起沉靜的眸子,斜睨了他一眼:“你還有事?”
“沒事就不能跟你閒聊兩句嗎?”付銘唇角勾起一抹痞氣的弧度,眼神有些輕佻,是典型的小混混挑逗年輕小姑娘時的作態。
年輕小姑娘臉皮薄,被小混混調戲兩三句就會羞的不能見人。
但云喬早就過了這個時期,她只覺得煩,直接了當的說道:“不能,我很忙,沒工夫和人閒聊。”
付銘自討了沒趣,卻絲毫不顯尷尬,還能嬉皮笑臉的接著說:“現在不聊就不聊唄,回頭等你有功夫了,想聊了,咱再聊。”
“葉醫生再見。”
說完,付鳴站起身往衛生室外走。
他剛走到門口,就與從外面進來的秦桂芬撞了個正著。
秦桂芬‘哎呦’了一聲,雖然沒真正撞上,但還是嚇了一大跳。
“大媽,走路看著點道。”付銘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繞過她出了衛生室。
“這小崽子,怎麼說話呢?”秦桂芬朝著付鳴的背影呸了一聲。
她被氣的夠嗆,轉頭問雲喬:“我年紀是大了一點,但也沒老到叫一個十七八歲的大小夥子喊我大媽吧?”
“姐,你別聽他胡咧咧。你還不到三十歲,看著年輕著呢,一點也不老。”雲喬連聲安撫她:“這人就是個小混混,純粹的沒禮貌,你別搭理他。因為這種人生氣,氣壞自己的身體不值得。”
“話是這麼說,但他說話就叫人生氣!又是大媽,又是讓我看路的,這不就是說我走路不長眼嘛!”
秦桂芬磨了磨牙:“老楊也是眼瞎!前兒個還跟我炫耀,說這一批來的知青都是他自個照著名單一個一個挑的人,保準都是好同志,結果呢?千挑萬選就挑了這麼個混賬東西到連隊裡來。”
秦桂芬跟楊連長是兩口子,罵起來葷素不忌,雲喬一個小知青能聽卻不能跟著說,連忙幫著楊連長打圓場:“知人知面還不知心呢,楊連長對著名單挑,一時看走眼也是很正常的事。”
“也對。沒事,反正人都來連隊了,他往後敢不老實,老楊肯定要收拾他。”
秦桂芬很快想通,將手裡的饃簍子放到櫃檯上,對雲喬說:“吶,這是我剛蒸好的榆錢葉窩窩頭,還熱乎著呢。裡頭還有一碟我自己用蒜臼子搗出來的辣椒醬,就窩窩頭吃可有味,你趁熱吃。”
雲喬笑著說:“聞著就可香。”
她回隔間洗了手,拿著飯盒出來,將兩個榆錢窩窩頭和辣椒醬都扒拉到飯盒裡頭,當著秦桂芬的面揪了一小塊窩頭下來,沾著辣椒醬吃。
“好吃。”雲喬讚不絕口。
“好吃你明天中午還來我家吃飯吧,我蒸了兩鍋呢。”秦桂芬說:“窩窩頭涼了不好吃,你這兒連個燒水的鍋都沒有,我送都不敢多送。”
“行啊。”
知道秦桂芬不是說的客氣話,雲喬也不跟她見外,笑著說:“正好我前幾天剛得了一罐牛肉罐頭,明天中午還能再加個菜。”
“那你明天中午可得早點下工來家,別再一忙忙到一兩點了。”秦桂芬關心的說:“你自己就是醫生,應該知道吃飯得準時的道理。吃的不舒坦,容易傷胃。”
秦桂芬的關心讓雲喬心裡暖暖的,她笑著應下:“知道了姐,我明天中午一定準時過去,下工號一響,我就關門。”
“行,我就在家等著你。”秦桂芬叮囑她:“別一忙再忘了。。”
“放心,我一定準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