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雪中遇險

兄弟仨一般都是在黃昏之後活動,人類出現的次數不多,並沒有打擾到兄弟仨,兩邊都是相安無事,就這麼生活了下來,這段時間兄弟仨都成長了一些,但是老大和老二的傷口在這樣的寒冬下,恢復的並不好,甚至老二的後腿變得更加嚴重,不管他們怎麼去舔,都會有黃色的腥臭的水流出來,然後結冰凍住,再舔開再凍住,反反覆覆,而老二的精神也變得越來越差,雖然老大每次問起,他都會說沒事,但是老大還是能看到他疼的在抽筋,但是自己也沒有辦法,爸爸媽媽並沒有教給自己面對這樣的問題應該怎麼辦,或者說爸爸媽媽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在兩天的天氣突然又回到了最開始的那樣,草原上再一次的刮起來“白毛風”,兄弟仨也面臨了當時爸爸媽媽遇到的那個難題:在這樣的天氣下怎麼去找吃的。當時的他們還有爸爸媽媽,但是現在怎麼辦?老二的精神變得更差,老三也餓瘦了,無可奈何之下,老大隻能冒險出去碰碰運氣。

當老大從窩裡出來以後才知道,在這樣的天氣想找吃的實在太難了,狂風中夾帶著漫天飛雪,身在其中根本就看不清任何東西,除了白色還是白色,他向前走了一段再轉身,就完全看不到窩在哪裡了,只能用鼻子去聞才能知道位置,老大趴在雪地上緩慢的向前,他把頭埋得很深,不斷地用鼻子去聞周圍的一切,希望能從中聞到獵物的味道,這時候老大開始想老二了,因為老二的鼻子比自己靈太多了,總是他先發現獵物洞穴的位置。

老大在暴雪中越走越遠,卻一無所獲,他在茫茫的白雪中,看到前方好像有一大片的黑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老大悄悄地向黑影靠近,才發現是一棵枯樹,上面的樹枝已經沒有了,只剩下樹幹,老大圍著樹幹轉了幾圈,看到在樹根的地方有一個樹洞,他躡手躡腳的靠近著,希望樹洞裡能有兔子或者老鼠什麼的,可惜讓他失望了,老大鑽到了樹洞中,發現整個樹幹都是空空的,只剩下樹皮,而裡面只有一些樹葉、枯草什麼的,但是卻有一股奇怪的焦糊味。老大似乎有些累了,就蜷在其中稍微的休息一下,他還想著,這個樹洞不小,可以成為一個備用的窩,除了沒有頂以外,其他都挺好。

樹洞外狂風不止,吹著破爛的枯樹“嗚嗚”作響,老大蜷著身子,慢慢的睡著了,也許是餓昏頭了,他竟然聽到了羊的叫聲,吧唧了一下嘴巴,看來在夢中吃到了什麼好吃的,有一聲“咩咩”的羊叫聲,老大驀然起身,不是在做夢,是真的羊叫聲,他快速的從樹洞中鑽了出來,將耳朵伸的很長,仔細的聽著,又是一聲叫聲,在不遠的地方傳來,老大變得安靜了下來,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一定不能將羊嚇跑,他再次的將身子埋在了雪裡,比剛才趴的更深,爬的更慢,“咩咩”的羊叫聲不斷的傳來,老大覺得這隻羊並不是草原羊,因為草原羊的叫聲他能聽懂,甚至還能簡單的學兩句,但是這隻羊口音有問題,他有些聽不懂。老大搖了搖頭,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離羊越來越近了,直到他能在暴雪中看清楚,一隻渾身雪白的羊臥在雪中,要不是一直不斷地叫,老大根本不能發現他。

他悄悄地爬行,逐漸的靠近,而這隻傻羊完全沒有發現,還在不斷地叫喚著,就這叫喚聲,放在自己的老家,早就把狼招來了。當他倆的位置離得很近的時候,老大不再遲疑,一個縱身跳躍,一口就咬到了一條羊腿,而白羊並沒有想象中的強烈的反抗,還是自顧自的在那裡叫喚著,老大開始回想回狼窩的方向,嘴上沒有撒口,四肢用力,將羊拖動了起來,不過速度並不是太快,這羊實在太沉了,草原羊哪裡有這麼沉啊,但是沉了也好,這一隻羊夠兄弟仨吃好幾天的了。

他有些開心,因為吃了這一頓,沒準就能將“白毛風”度過去,老二多吃點,沒準能好一些,他開始用更多的力氣,加快拖行的速度,心裡只想著狼窩裡的兩個弟弟。

羊還在不斷地叫喚著,老大充耳不聞,但是從遠處傳來了“嘶……嘶……”的叫聲,讓老大開始緊張起來,是馬兒的叫聲,這說明馬兒可能帶著人類這種極度危險的動物,老大從沒向現在一樣討厭羊叫聲,但是他不想停下來,狼窩的倆弟弟還在等著自己。只是“嘶……嘶……”的叫聲越來越近,裡面還夾帶著另一種沒聽到過的呼叫聲,應該就是人類發出的。暴雪中能見度很低,老大能感覺到人和馬離自己不遠,但是他看不到對方,對方也看不到他。只是羊叫聲不斷,老大被找到是遲早的事,老大現在就是希望能再晚點,等自己離狼窩再近點,能讓老二過來幫忙,不過現在呼叫老二還有點早。

老大還在想著他們找不到自己,結果在暴雪中突然穿出了一道巨大的黑影,一人騎在馬背上,瞬間就出現在了老大的旁邊,老大鬆開了羊腿,身子稍微的向後退了一下,弓著背,嘴裡發出連續的低吼,用血紅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這兩位不速之客。但是老大卻發現這一人一馬竟然比自己還要害怕,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那馬兒在聽到老大的叫聲後,立刻想要轉身逃跑,而背上的人更是發出了失聲的大叫,不等遲疑,現在就是下手的好時機,老大大聲的嚎叫,猛然跳起,張牙舞爪的就向馬頭抓去,馬兒連忙向後退,他已經被嚇壞了,只是被他背上的人連續的呵斥了好幾聲才安定下來,但已經不敢再上前,

老大一下子就信心滿滿起來,這人類並沒有爸爸所說的強大啊,只不過是個會用兩隻腳走路的普通動物而已,這看似高大強壯竟然如此的膽小,老大想著再次恐嚇一下他倆,最好是能將他倆嚇跑,只是他還是太年輕,根本就不知道人類的厲害,雖然人類不可能下馬去跟他搏鬥,但是人最厲害的是能夠使用工具,這人也確實被嚇得不輕,長著個人臉卻披著一身羊皮,還會發出狼的叫聲,在這樣的大雪天,突然遇到這麼一個怪物,實在是太嚇人了,本來就有些喝醉的他,嚇的心跳加快,渾身都有些打哆嗦,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只能舉起手中的鐵矛用力的扔了出去。

老大和他的距離實在太近了,這一鐵矛竟然直接叉在了老大本就受傷的胳膊上,一下就貫穿而過,鮮血直流。鐵矛在老大的左手臂上切出一個長長的傷口,頓時皮開肉綻,劇痛傳來,老大痛苦的嚎叫了一聲,接著就是連續的大喊老二,希望老二能過來幫忙,現在的他就如同所有的動物一樣,在受到致命的攻擊後,進入了暴怒的狀態,正是那句:兔子急了也咬人,現在反而覺得並沒有這麼痛,老大再次弓身跳起,撲向人騎著的馬,這人現在已經恐懼到了極點,這怪物難道不怕鐵矛?被這麼叉了一下,一般人早就疼的打滾了,現在呢?這怪物就算被鐵矛叉中還是能咬人,這隻羊不要也罷,還是保命要緊,他一拉馬的韁繩,渾身打了一個哆嗦,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趕緊催促馬兒快跑,而這也正是馬兒想的,馬這種動物別看著膀大腰圓,其實膽小如鼠,一遇到風吹草動就嚇的到處亂竄,所以才有了馬“受驚”這個詞,馬兒比較強壯,萬一“受驚”了就會亂跑,很容易傷人。現在的馬兒就是這種受驚的狀態,上蹦下躥,無論馬背上的人是大聲呼喊,還是拉緊韁繩都沒有用,最後那人坐立不穩竟從馬上掉了下來,馬兒大叫著跑到了暴雪中消失不見,而那人掉下來之後,一看怪物又要靠近,連滾帶爬的想要逃跑,將後背暴露在老大面前。

但是在老大眼裡就不是這樣的了,老大覺得這是人類想要下來和自己大戰一場,雖然爸爸說過人類是非常厲害的,但是為了這隻羊,為了老二,只能拼命上了,他看到那人露出後背,他立馬上前一口咬到了那人的屁股,只是那人穿的衣服實在太厚,這一口並沒有咬到肉,但是本來就嚇得不行的人,一回頭就看到那個長著人臉的怪物咬在自己屁股上,也不敢用手去拍了,就這麼帶著老大向前跑,那人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拖著這個怪物跑起來,他閉上眼睛,好像百米衝刺一樣的奮力跑著,嘴裡大聲的叫著,眼淚不斷地流著,直至最後屁股上連續的發出了多聲“噗嗤噗嗤”的聲音,老大竟然覺得這個屁股熱了起來,然後一股尿騷味和臭味混合的氣味一下衝進了老大的鼻子,老大想著不能鬆口,但是實在太難聞了,他在被拖了不知多久後,終於還是鬆開口摔倒在了雪地上,而那人毫無覺察,還是拼命的向前跑,最後像馬兒一樣消失在暴雪中,只是就算是消失很久了,還是能聽到他大聲呼喊的聲音……老大的最後一絲意識還在想著希望老二能快點過來,找到羊,也找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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