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垂下頭，一句話沒說。
她額頭的傷口還在滲著血，血跡蔓延在整張臉上。
可是男人的母親視若無睹，依舊語氣不善的罵女人。
“真是個廢物，推一下都能磕到腦門，剛剛怎麼沒把你嗑死？嗑死了就好了，一個大廢物生了個拖油瓶女兒，也不知道你有什麼臉面活下來。”
妻子咬了咬嘴唇，絲毫沒有反抗的情緒。
沒一會，一個穿著破爛的小女孩從門外走了進來，她顫巍巍的站在原地，小聲的說道。
“媽媽，我已經切好菜了。”
男人的母親聽見小女孩的聲音，就像是聽到了什麼讓人噁心的東西。
她嫌惡的蹙了蹙眉，聲音不悅的大吼。
“你這個拖油瓶，知不知道突然說話，會嚇死人？”
“我看你真是皮癢了，等你爸回來一定要讓他好好抽你一頓。”
聽到這，妻子猛然抬頭，眼底的憤怒一閃而過，變成了濃濃的哀求。
“媽，求您別跟大勇告狀，招娣不懂事，我為她跟您道歉。”
小女孩看著媽媽的樣子，鼻尖微酸，她眼底湧上一股淚意。
媽媽又受傷了。
如果不是為了她，媽媽早就離開這個家了。
都是她的錯。
她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
吸了吸鼻子，小女孩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奶奶，認真的道歉。
“奶奶對不起，都是招娣的錯，招娣不該這麼大聲，跟媽媽沒有關係。”
妻子看向女孩的時候，眼裡滿是疼惜和歉意。
她的女兒哪裡有錯，都是她的錯。
她不應該嫁給這樣的男人。
是她沒有能力，沒法離開這個男人，獨自給招娣好的生活。
都是她的錯。
母女兩的互動，讓男人的母親看的眼煩。
她撇了撇嘴，將手中的瓜子殼扔在地上，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離開前還不忘留下一句威脅的話。
“真是兩個廢物，你們最好是快點將我的飯做好，不然的話等大勇回來，我讓他打死你們。”
等男人的母親離開後，妻子放下手中的掃把，抱住了女孩。
她溫柔的摸著女孩的臉，努力勾起笑容。
“招娣，你快回房，去將媽媽昨天教你認得字學會，等晚上媽媽再教你一些新的字好不好？”
女孩抿唇，小手慢慢的觸碰上女人的額角，輕柔的幫她擦拭臉上的血跡。
心疼的開口：“媽媽，你走吧，不要管招娣了，你再呆下去，招娣擔心你會被那個男人打死。”
妻子聞言，面色一沉，嚴肅的說道：“招娣，你是媽媽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媽媽怎麼都不會離開你的，再等等，媽媽馬上就能拿到自考文憑了，等媽媽一拿到，就帶你離開這裡。”
招娣心疼媽媽，每天天還沒亮就起來，忙活一家子的吃食，還要打掃衛生，清洗衣服。
可以說一整個白天媽媽都沒有空。
唯有晚上那個男人睡著了，媽媽才有空偷溜出來，帶著她一起學習漢字，同時偷偷的在網上跟著課程學習知識，就為了拿到自考文憑，帶她離開這個家。
她們這裡很窮，很多人都上不了學，特別是媽媽這一輩的女孩，基本上都沒讀過書。
為了她，媽媽從每日的買菜錢中偷偷擠下幾元錢，攢了四年才攢夠報名的學費。
攢夠了後，就瞞著那個男人和那個老婆子報了自考。
媽媽說，外面的世界有了文憑才好找工作。
才能帶著她上學。
招娣看著這樣的媽媽，她心裡的那個想法終於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