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1 / 2)

樂聲戛然而止,夏梓沅尋聲望去,聽雨身前是個未曾見識過的粉衫男子,頭戴淄布冠,腰纏木藥鬥,妥妥的醫士模樣。

春夏看到來人神明爽俊的貴公子相貌,頓時顏控作,愣在原地,忘了嚴聲厲喝他無視規矩的行徑。

冰月倒是柳眉微蹙,高聲問道:“來者何人,你可知此處是皇后宮殿,你既不恭敬行禮,又無詔出言,照規矩,合該掌嘴才是。”

自入宮服侍娘娘後,她謹小慎微,不敢強出頭,可久而久之,她融入到這長寧宮後。

閒言碎語也不少,底下的奴才竟暗地裡瞧不起她這個曾經候在娘娘身邊最得力之人,很多事都交於聽雨春夏去辦。

漸漸地,心裡的不平衡佔據高地,她想重現昔日的威風,就必須將那二人擠下……

聽雨看著她這先斬後奏的威風凜樣,心下不悅,太醫是自己帶來的,她在一旁聽著,怎會不知此人身份,她做此舉是想說什麼,怪自己不懂規矩嗎?

不等她出言介紹,蘭榷率先雙手握前,行禮聲:“娘娘莫怪,蘭榷得聽雨姑娘之命,前來為娘娘號平安脈。

“只怪微臣定力不足,自進長寧宮來,嫋嫋餘音入瑩耳,如聽仙樂耳暫明,微臣素來對律聲雅樂有幾分熱忱,不由點評一二。”

夏梓沅向來對行禮之事不甚看重,只隨意擺了擺手:“原來如此,蘭太醫請起,本宮不是小氣之人,不必慮於這些俗事。”

“是。”蘭榷大大方方地直起身,將木藥鬥中的一應物件擺放在亭下的石案上,隔著錦帕將手搭在她的脈絡上。

他心有懷疑,主子命他潛進褚宮,旨在監視公主,究竟意欲何為呢?

分明他們之前的計劃仍在進行,又何必多此一舉,派他親自前來,莫非怕公主生出變數?

思索不清,他眉宇間不由得生出一股浮躁來。

夏梓沅本在揣度此人的陣營,因是褚肆的人邀來的,她暫時將其定為可信之人,只是見他神色凝重,她心裡也多了幾分不安來。

她擔憂問道:“蘭太醫,本宮可有不妥之處,但說無妨,不必因本宮有所遮掩,本宮承受得住。”

蘭榷經她提醒,收回了手,說起脈象來:“娘娘無甚大礙,只是近日風寒入體,夜裡少眠,需悉心調養,輔以藥石。”

“另,娘娘左手寸脈、關脈調和,尺脈不挑,實乃宮寒之症,更需尤為注意,若有不慎,恐怕孕事有難。”

這一脈象,看得蘭榷心生疑竇,據他所知,公主先前身康體健,受孕是易事,怎的現今,這般艱難。

若是如此,他們的計劃……

春夏聽著有些不可置信:“大人,您說什麼,您的意思是,娘娘她,難以受孕?”

此等浩劫,如晴天霹靂,聽雨冰月也震驚不已。娘娘這般愛慕陛下,若是一輩子無兒無女伴身,豈不要在這深宮裡孤家寡人一輩子!

當事人如夏梓沅面如土色,更添幾分病氣,她顫著嗓音問他:

“蘭太醫可知,本宮是因何至此?本宮向來飲食有度,入腹之物都是經由層層驗查,陛下也常常與本宮同食,定不會是因吃,那是因何呢?”

夏梓沅表現得格外關心這件事,只是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誘導他向別處想,哪怕是查探出吃食上有誤,也是褚肆有意為之。

畢竟,偌大個後宮,敢在她的飲食上下手腳的,褚肆的嫌疑最大。

她將自己的嫌疑撇除,有一個很大的掩體,那就是,很少有人會想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會不想給皇上生孩子。

蘭榷聽得出她的著急,卻只覺得諷刺,金枝玉葉的一國公主,竟急不可待地要給殺父滅族屠國的仇人生孩子,婦人之見。

他安撫性地回她:“娘娘不必心急,許是這幾日裡風寒感冒加重,娘娘身嬌體弱定會沾染些寒氣,平日裡只需補些良藥,好生安養即可。”

畢竟,他們還需要她的肚子,孩子,有用的。

“那便好,那便好,原是虛驚一場。”夏梓沅心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若真如他所說,好生養著容易受孕,屆時她要給自己的肚子再加一層砝碼了。

孩子,是真不能要。

蘭榷看不起她這樣俯求垂憐的卑微模樣,自顧收拾起藥箱來:“娘娘,驅寒之藥,聽雨姑娘已於太醫署親自煎熬,今日診脈需補之藥石,微臣稍後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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