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識時務的東西(1 / 2)

陛下離去後,春夏忙不迭地撥開幾痕紗幔,仔細著將地上雜亂的衣物撿拾好後,才湊到黃花梨木床前。

明黃的龍鳳床幔被挽起,她正對上娘娘大夢初醒後的惺忪與空洞,呆滯和麻木。

凌亂鬆軟的烏沒了簪子的束縛,服帖地掩蓋在頸下,胸前,像是綠葉一樣,襯得溫柔嫵媚的面龐更加我見猶憐,堪比遠山芙蓉。

只是今日之花態,多了一層平日沒見過的破碎感,教她無端滋生了憐惜之心。

“娘娘,所幸宮中無事可勞您費心,再歇歇吧。”她不由得關切道。

夏梓沅稍微動了動,渾身無力,腿股僵硬得直打顫,初次承歡,一夜的拆分與重組,教她分不清現實與幻境。

怪她,非要招惹他,挑釁地說著什麼“萬顆子”。

是她低估了身體的承受度。

這不,她真成了犁壞的田了。

好在有失亦有得,一夜的加班,總算是將好感值提升到了8o%,回家之路,也算是指日可待。

又在心裡暗自唾罵了一聲褚肆的不知節制,她嘶啞著嗓子喚她:“不了,本宮身上有些黏膩,著實是不舒服,還是叫水沐浴吧。”

“是。”

春夏繞到娘娘背後,悉心地替她取來換洗的衣物,再轉身時,正好看到滑落的錦被。

錦被之下,嫩白的肌膚上開滿了朵朵紅梅,比陛下胸前的多了不知幾層,這哪是寵幸啊,不知情的,還以為二人打了一夜的仗呢。

就是這仗不同於沙場上的行軍作戰,是拘束於方寸之地,床頭至床尾。

春夏噘著嘴心疼不已:“娘娘,您可是花作腸,雪作肌的金貴之人,陛下怎能如此粗魯,就算心癢難耐,也得顧忌娘娘幾分才是啊。真是的,男子沒一個好東西。”

她的嘟囔聲不大,外室的人聽不分明,夏梓沅卻不聾。

她自然地取笑她:“莫要說笑了,你啊,什麼話都敢說,陛下你也敢編排,男人若是沒一個好東西,你所鐘意的唐二公子與蘭太醫,又處於何等檯面。”

猛一提及到這二人,春夏為娘娘穿衣的手一緊,頓後才啐了一口:

“娘娘可別再說這二人了,且不說傳言中唐二公子暗地裡做的那些事是真是假,就說那蘭太醫,早就不在太醫署了,醫士們說,這人是另有所圖才入宮的,就連名字也不知是不是個假的。”

“眼下,奴婢可不敢隨意與人交好了,只盼著娘娘早日生個小殿下,咱們這長寧宮才算真正地有了依靠。”

夏梓沅強撐著身子,被春夏扶著泡到了木桶裡,溫熱的水滋潤著蹂躪許久的肌膚,教人心生倦意。

她悠悠談道:“春夏,你想何時出宮?”

春夏舀著熱湯澆灌在美人背後,在淅淅瀝瀝的水聲中,無所盼地說著:“奴婢從未想過出宮。”

“奴婢自知心性不定,武力不及聽雨,做事細緻不抵冰月,縱然闖了禍,娘娘也遷就縱容地不與奴婢計較,恩多威少,旁人見著還要喚奴婢一聲春夏姐姐。”

“這些個榮華富貴,全都仰仗娘娘信賴,若出了長寧宮,奴婢就什麼都不是了。”

說著,她才後知後覺,以為是無意中做錯了什麼,無助地放下手中的瓜瓢,跪在地上乞求著:

“娘娘,可是春夏哪裡做錯了嗎?長公主宴席赴宴之時娘娘便獨獨留下奴婢守在長寧宮,可奴婢屬實是個木頭腦袋,怎麼也想不出錯處,求娘娘指點,不要攆奴婢出宮,奴婢都聽都改。”

腦袋撞在木板上,很快就起了紅印子,這種自虐的行徑,讓夏梓沅的試探無奈中斷,她轉過身來,施施然阻撓:

“快起來,你這是做什麼,本宮只是無意提及一句而已,勿要多心。”

見她仍是緊抿著唇,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制止了她的囁咬:

“春夏,宮裡不是個好地方,你當真願意一輩子束縛在這裡?”

春夏目光裡滿是堅定地道:“是的,奴婢願陪著娘娘一輩子,萬死不辭。”

年輕的小姑娘稚嫩而頑強,固執地教人堅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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