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蘭榷(1 / 2)

巍巍皇城的最高處,觀星閣下,風聲陣陣,一抹長身而立的玄影手持著窺筩,面色不虞地盯著牆角里四處隱匿的黑色身影。

眼見著那抹纖細靈活的影子鑽進了天牢,他才沉著臉放下了手中的物件,一改往日的慵懶與邪魅。

夜風稍冷,唐雨喬攏了攏單薄的衣襟,湊到郭茂身邊耳語著:“公公,陛下今兒個怎麼了?看樣子是慾求不滿?”

唐雨喬這麼想著,大抵是這樣,晨間還見陛下一幅滿面春光開了葷的浪蕩樣兒,手中的布偶在指節間都快繞出花影了,晚間可不得想著羅紅美人在懷。

感受著這高處不勝寒的夜風,唐雨喬倒多了些同情的心情,直咂嘴。

郭茂既知陛下無意將皇后宮中的事外洩出去,只略用拂塵掃了掃身旁人,道:“唐大人,陛下之事,怎容咱們多嘴,謹言慎行。”

唐雨喬不以為意,扭臉看向背後長寧宮的位置,在一眾漆黑的殿宇中,那處最是亮堂,燭火不息,在這深更半夜,也不知在等誰。

“嘖嘖嘖,皇后娘娘今夜怕是得夜闌翦燈花咯,陛下這邊尚且脫不開身,沒法替她暖被衾了。”

下一瞬,他便為自己的多舌付出了代價,堅硬的窺筩猛地搗在腹部,教他痛撥出聲來。

“再多舌,朕不介意將你丟到蛇窟餵養毒物。”

“微臣不敢。”唐雨喬拱手作罷。

笑話,那處高處蛇窟是由他親自負責督造的,有毒沒毒他不知,可看著就密密麻麻地叫人直起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只看一眼就三日食不下咽,真被丟進去那處,他想他得被啃得全身沒好肉了。

想到此等恐怖場景,他直搖頭。

“陛下,老鼠已入甕,該去看看這黑影之下的人是誰了。”唐雨喬面上帶起嚴肅。

“嗯。”

獵獵的風直吹得大氅鼓鼓飛揚,似要撥開一切的偽裝與溫暖,吹得人心裡寒。

褚肆率先邁下階梯,轉角處,受傷的寒眸忍不住地瞥向了長寧宮的方位,看得人眼生痛。

曾幾何時,有人在空曠的殿門前持著宮燈等候,見他來時,歡快地像個兔子蹦躂到他的懷裡,驅散了一身的寒氣。

她說:“你若是不來,我便在這站到天亮,做一顆望夫石。”

怕是在那時,已是滿口謊言。

皇后啊,你最好今日安分地待在殿裡,朕恐還會高看你一眼,若仍是不知死活地湊上來,朕便不會手下留情了。

片刻,玄色的衣袍不沾一分柔情地消失在高空樓閣上。

*

天牢內,明火將昏黃陰暗的空間照得烘出暖意,不似木架上被捆得五花大綁、鐵鉤穿甲的狼狽男子,不遠處的四方桌上,獄卒們正就著一小盤脆花生,嚼得津津有味。

一個獄卒許是誤職貪杯,身上俱是刺鼻的酒味,臉色黑紅地衝著長蓋臉的囚犯嚷嚷道:

“喂,你這臭小子,究竟犯了什麼膽大包天的事,快與咱們哥倆兒說道說道,也叫哥哥們樂呵樂呵。”

一同值守的獄卒雖未飲酒,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在這一方小天地裡,他們就是主子,也壯著膽子隨手撿幾顆花生投擲在那人身上。

見囚犯仍是一聲不吭,好脾氣地只搖頭笑笑,倒是那醉了酒的意氣上頭,非覺得這囚犯不給兄弟臉,拽著蘭榷的頭狠狠扇了幾掌。

待稍稍洩了火,才鬆手踉蹌著坐回凳子上,絲毫沒注意到長遮掩下的殺機。

一旁的兄弟好聲地喚著:“哥哥勿惱,陛下特意將此罪犯單獨囚在此地,定是因這人口中有著重要的秘密未言,待撬開他的口,那時想要哥哥如何折磨還不是手到擒來。”

醉酒的漢子又猛灌一罈子酒,嘩嘩的酒香瀰漫在四處不透風的牆壁裡,直衝人的腦海。

那人的寬慰沒讓他高興幾分,反而臉上盡是嗤笑,他譏笑道:“哪還用等,怕是明日這人就要沒咯。”

“哥哥這是何意?”

“嗝~”男人狠狠打了個酒嗝,放聲笑道:“害,照我看,陛下哪有那個脾氣等他說出來,這人遭了這麼多刑都隻字不提,屁用沒有,早就是一顆廢子了,只需等死了。”

“那,這麼大費周章幹什麼,還得讓咱們在歇職時調配過來守著他,真是害人不淺的東西,呸——”清醒的年輕人臉上也沾染了不霽。

“哼,依我看,指不定他們的人也不想這人活著,說不定就等著他早早嚥氣呢。”

“大哥說的是,要不為何獨獨擒了他來,別人怎的不是死就是逃的,定是這人啊沒了價值被拋棄了。”

大漢:“哈哈哈哈,說的極是,總歸他也是要死的,咱們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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