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忒修斯之船(1 / 2)

四月的風,像個姝麗可人的女子,溫柔而細膩。

微微敞開的半窗沒了嘎吱的喧鬧,柔情地待著床上不醒的麗人。

麗人旁,鳳表龍姿的男子一夜未閤眼,黑色的玄衣凌亂地敞在肩上,將眼底的紅絲更添幾分疲態。

褚肆命單峰留下幾瓶上好的外傷藥,沉默不言,只盯著夏梓沅手背上的劃痕與咬痕,輕輕擦拭著。

一室生靜。

眼看著上朝時候已晚,郭茂躊躇再三,出言打破:“陛下,諸位大臣在金鑾殿已等了好些時候,您看...”

縱然說得再小心,郭茂心裡也止不住怵,一面是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的皇后,一面是舉足輕重論及政事的諸臣。

他的話一出,褚肆替夏梓沅抹藥的手一頓,須臾開口:“聽雨,好好伺候皇后,不容有失,你之過,容後再議。”

一同候在內室的聽雨自進入殿後,便將驚風安置在院外,惴惴自責地等著陛下處置,這時也不猶疑,定聲道:“是。”

說罷,褚肆將藥膏遞給了聽雨,面露覆雜地瞧了眼床上之人,隨意扯了幾圈絹帶纏繞在腕部,便將手掩在寬袖內,負手沉默地揚長而去。

固然再看不清兩人之間的不對勁,唐雨喬也不好沒眼力地耗在長寧宮,將狸奴放到院裡,也緊隨離去。

一路上,他反覆琢磨著生了什麼,屬實是不對勁,哪哪都不對勁,尤其是陛下。

這尋常心愛之人受了傷,且不論心憂不已,就單論陛下雷厲風行的脾性,怎麼也該怒不可遏才對,他太過反常了,沉默得像石頭,就像是暴風雨前密佈的烏雲。

光打雷,不下雨。

不止唐雨喬想不明白,身為當事人的夏梓沅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在褚肆離去後的一個時辰,夏梓沅醒了。

精神一旦清醒,味覺尤其敏感,口中鐵鏽的味道直轉不下,擴散在腦中,令她一時有些難受,俊秀的眉毛蹙在一處,教片刻不離守著的聽雨好一陣憂心。

“娘娘,娘娘....”

聽雨在皇后耳畔輕聲喚道。

眼睛艱難地睜開,剛要說些什麼,嗓子中那股腥味刺激地夏梓沅差點嘔出,環顧四周,她道:“聽雨,陛下呢?”

隱約間,她恍惚感覺到褚肆來了。

聽雨穩妥地將床枕靠在娘娘背後,再度張口道:“陛下...去上朝了。”

“哦。”

夏梓沅抬頭看向屋內的光亮,絢爛的陽光打在床頭新換的芙蓉花上,淺紅色的花瓣輕輕搖曳著,在這收拾妥當的房間內奪人眼目。

“是該上朝的。”

沒有該有的失落,夏梓沅反而呼了口氣,昨日便因她將早朝推遲,今日若還是這般,諸位大臣又要就此事惹起爭議了。

陡然想起什麼,她瞥向圓桌處,原先藍色的寶相蓮花紋地衣被換了下去,轉而是清新綠色的鳥銜綬帶團花紋。

地衣上零碎的鏡片,自然也沒了。

高低是付出了忙碌的,夏梓沅忍不住問道:“那些個鏡片,是如此處理的?”

陛下還未張口解除長寧宮的禁制,是以長寧宮眾人仍不得入內,唯有聽雨和院外的驚風陪著,聽雨擰乾了溼水的帕子,作勢要為娘娘淨面。

洗臉這種小事,夏梓沅向來都是親力親為的,正要接過來,看到手上包裹嚴實的白布,頓住,為難道:“罷了,還是由你來吧。”

聽雨一邊為娘娘擦拭著蒼白的臉蛋,一邊憐惜地回道:“奴婢自作主張,將那些個碎片仔細著收到了盒子裡。”

“你有心了。”

經過昨夜的一番折磨,夏梓沅不知為何,與這個時代,產生了嚴重的割裂感,越覺得,她與他們,是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說起話來,鬼使神差地不似先前的親密,多了分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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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波興高采烈地分享著喜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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