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是我埋的

眾人的目光隨著姜隨珠的指控又落到了黎晚音的身上。

祝時桉搶在黎晚音之前開了口:“不是說要檢舉祝某通敵叛國,怎又扯到我家娘子身上了?”

“奴婢不知將軍的意思,”姜隨珠也如方才的鹿梔一樣,臉上毫無懼色,“奴婢只是將看到的事情說出來而已。”

姜隨珠看似一副隨時準備慷慨就義的模樣,實則內心也十分沒底。

【事態展至此已明顯脫離了原定的計劃,但若錯過今日,便很難能再找到如此合適的時機,只能拼一把了!】

【祝時桉武功高強,若是說我現了他在偷偷埋信,必不可能不被他現,只能攀扯上黎晚音了,反正到時也可以說他二人夫妻一體,大淵的二皇子也不會放過他的。】

黎晚音見髒水潑到自己身上卻也沒急著撇清,她自祝時桉身後探出頭,勾唇淺笑道:“依你方才所言,是子夜時見我在樹下埋信,但你怎就能確定,我埋的就是此時殿下手中正拿著的兩封呢?”

姜隨珠應答自如:“奴婢當時就藏在午後,等少夫人回房之後,奴婢曾因好奇心上前查探了一番。”

方景淮順勢問道:“那你當日都看到了什麼?”

“回殿下,當日奴婢翻開信件,現裡面的內容竟是對方稱已收到之前的來信,並催促將軍儘快將新的情報送到他的手中!”

頓了頓,姜隨珠又揚聲道:“信的最後還有大晟二皇子的方印!”

整個前廳霎時間陷入了寂靜,僅過了片刻後又驚疑聲四起。

“祝將軍當真會背叛大淵??”

“可都已經現物證了......”

“那信上還有大晟二皇子的方印......”

祝時桉好整以暇地等四下裡的議論聲漸歇,這才慢悠悠向前走了幾步站到姜隨珠的跟前,自上而下注視著她的雙眼,眼神冰冷,面上卻帶笑道:“你深夜現晚音在樹下埋信,等她離開後又私自挖出,瞧見裡面是大晟二皇子的親筆信後又將信件埋回原地,我總結的可有差錯?”

姜隨珠重重點了下頭:“沒錯!”

“那,”祝時桉垂眸斂笑,“你又如何證明你沒有換信?”

姜隨珠臉上篤定的神情一滯。

她確實沒有辦法證明。

這件事本就是她編造的。

事實上,她此次的行動本就是倉促之下所做出的決定,很多行為都難以自圓其說。

在她原本的計劃裡,她才應該是那個帶著範元鵬一路繞到逐夏院的人,屆時範元鵬出聲檢舉,再由她來當那個人證,一切便可水到渠成。

她現在已沒時間去探究,究竟是範元鵬心慌之下忘記了與鹿梔對暗號,還是祝時桉真的早已現他們的計劃,她只能賭這一回。

“奴婢在邊陲有幸得將軍搭救,一直感念在心,是以孤身一人隨著將軍回京以圖報恩,”姜隨珠再抬頭時,臉上的表情已變為了悲切,“又如何會做出有損將軍清白之事?”

“只是柳願自小便生活在戰亂之地,實不忍心讓大淵陷入戰爭之中,這才不得不說出此事,萬望將軍可以迷途知返,切勿做出有損我大淵國土之事!”

姜隨珠字字哀慼,祝時桉臉上卻半點觸動也無。

“所以,你要如何證明你沒有換信?”

就在姜隨珠絞盡腦汁垂頭想說辭的時候,方景意突然散漫不羈地輕笑出聲:“祝將軍所言沒錯,你又有何證據能證明,你沒有偷偷調換信件?”

他這一番言論看似是在支援祝時桉,卻在話音落下的瞬間就將眼神不經意地掃向了他提前安排好的小官。

【姜隨珠這個釘子經此一事定是不能再用,此事謀劃至此只差了臨門一腳,事到如今也只能將計就計了!】

黎晚音一直在偷偷關注著方景意的心音與動作,此時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瞧見那人在接到訊號後便躲在人群裡揚聲說道:“祝將軍,您這就有些強詞奪理了吧。”

那人怪笑一聲:“她只是你府中一個小小的丫鬟,又如何有那樣通天的本事,能拿到帶有大晟皇子方印的信件,替換掉你夫人埋在院中的那兩封?”

這句話就像是開啟了一個開關,旋即就有數人出言應和。

“沒錯,難道這樣大的一件事,竟然還能是你府中一個小小的丫鬟所做的不成?”

“還說讓丫鬟證明她沒有換信,祝大將軍怎就不叫你夫人證明自己埋的不是那兩封信呢?”

“說起來,下官前些日子聽手下的人說......”有人遲疑道,“曾見數名著裝怪異的可疑男子在街上亂晃,跟蹤過去卻現,他們最後是在將軍府這一帶消失的蹤跡。”

一直守在黎晚音身邊的岑雨年紀到底是小,聽到此話當即就按捺不住,他幾個箭步衝到黎晚音的身前,剛好就站在了方才祝時桉所站的位置。

“這位大人,”岑雨朗聲朝著之前說祝時桉疑與外邦男子接觸的官員問道,“您這話的意思,是懷疑我們將軍私下與大晟的奸細往來了?”

那人一時被岑雨的氣勢壓制,瑟縮了兩下後卻又梗起了脖子:“下官只是將手下彙報上來的事和盤托出,若將軍當真並未做過此事,又何懼我們提出質疑?”

方景意事先安排好的官員皆在此時出聲力挺,跟隨祝時桉回京的將士們當即便也不甘示弱地加入了這場口舌之爭。

只是常年習慣了舞刀弄槍的將士的口才畢竟比不過舞文弄墨的文官,激動之下有好幾人抬腳就要衝上前去比劃兩下。

場面瞬間就變得有些難以控制。

太子方景淮看到這裡也再忍不住,高聲喝道:“住手!”

這一聲竟是沒能引起任何波瀾,最後還是林溪得到了祝時桉的暗示,提氣高喊了一聲,才堪堪止住了這場鬧劇。

見爭執的場面終於暫時得以停歇,方景淮也趁這時將頭轉到了黎晚音的方向。

“祝夫人對此指控,可有話要說?”方景淮溫潤道。

全場矚目之下,黎晚音宛然一笑。

“信是我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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