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空間落針可聞。
黎晚音的這句話驚住的不止是黎俞安,連和她一起來此的幾人也被驚得大氣都不敢喘。
只是這幾人面上一副安靜乖巧的模樣,心裡卻早已輪番吐槽了數十條。
【6瑾柔那藥......傷腦子吧......】
【祝夫人肯帶著棲若一起經營茶樓對我們來說是天大的好事,等下若是黎大人要對夫人動手,於情於理我都該上去擋上一下。】
【不過祝夫人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啊......】
【哇!】
祝時桉和岑雨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只定定地注視著黎晚音。
黎晚音狀若未睹,追問道:“缺不缺啊?”
方才出門之前,她裝作不知情般私下向祝時桉詢問了岑雨的情況,祝時桉本不想多說,但還是將大致的情況告知於她了。
岑雨五歲沒了爹孃,由他的哥哥一手拉扯長大,二老走後留下的家底又都被親戚搶了個乾淨,無奈之下,岑雨的哥哥拉著他攔下了老將軍祝庭。
二人由此入了軍營,成為軍中年紀最小的兩個孩子。
及至岑雨七歲那年,他的哥哥也在一次戰爭中丟了性命,從此他的全家便只剩下了他自己。
黎晚音不敢想白日裡像個暖洋洋的小太陽一樣的岑雨孤零零回到空無一人的宅子時會是個什麼景象。
她想給他一個家。
思來想去,還是她的父親最合適。
若是此事能成,不僅兩個人都能互相解悶,岑雨也能名正言順地在祝府留宿。
見黎俞安不答,黎晚音想了想,又換了種說法:“我想要個弟弟。”
飯桌上響起幾道倒吸涼氣的聲音。
【晚音這是真傷到腦子了?】
【我該準備準備上去擋巴掌了。】
與裴棲弱和徐昭所想的不同,黎俞安深知自己的女兒不會做出太過無禮的要求,他此刻也沒有旁人想象的那般氣憤。
黎俞安甚至還算溫和地問道:“此話何意?”
黎晚音伸手指向已經眼眶紅潤的岑雨:“我給自己挑了個弟弟,性格好,功夫也好,雖然年紀比我小,卻已經保護了我好幾次,我覺得您也會喜歡,所以帶來給您看看。”
這句話落下之後,無論聲音還是心音都安靜了下來。
岑雨仍是沒出半點聲音,眼淚卻已經淌了滿臉。
黎晚音對著他笑了一下:“雖然沒有事先問過你的意見,但我總覺得你一定不會想要反對的,對嗎?”
她怕她父親覺得岑雨是和她一起合謀先斬後奏,便並未提前告知岑雨她的計劃,要的就是像他目前這般真實且震驚的反應,這樣父親也會對岑雨的印象更好一些。
岑雨張開了嘴,卻沒能出半點聲音。
幾人離開黎府時,岑雨被黎俞安單獨留了下來,理由是想要先接觸一下,看看對方的品行。
一行人自是沒有意見。
只是平日裡異常活潑的岑雨在送幾人離開時拘謹得險些同手同腳。
黎府裡,被留下的岑雨略感拘束地垂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和黎晚音能叭叭一整天的嘴卻半晌都沒能吐出半個字來。
黎俞安看著眼前少年的頭頂,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個話頭。
驀地,他的視線掃過了桌上用油紙包著的肥皂。
黎俞安輕咳了一下:“晚音帶來的那個什麼......肥皂,是怎麼用的?”
岑雨抬頭飛快瞄了黎俞安一眼,緊接著撒腿便跑出了前廳。
黎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