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娥的癆病倒是不用費什麼心思,不過是再兌換出來點藥物而已,她那個學堂已然為她賺取了不少功德點數,足夠她再支撐很長一段時間。
方景意與池心舟聯手欲在承澤帝壽宴那日對方景淮下毒,解毒倒是不難,可她還想將下毒之人揪出來,能不能重創那兩人另說,總歸是會讓他們再體會一次計劃被攪亂後的快樂。
思緒散間,黎晚音感覺自己的手中似是被人塞了一件硬物,她下意識摩挲了兩下,那物件小小的,滑滑的,還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黎晚音低下頭,看清了手中的物件。
是前日徐昭塞在池心舟懷中的,她對外宣稱丟失了的,能充作信物的玉飾。
黎晚音心下一凜,回過頭便瞧見了不知何時立於她身側的,頭戴白紗斗笠遮面的池心舟。
那白紗半遮半透,靠近時還是足夠她看清對方的面容。
他仍帶著前日接觸時的那張人皮面具,只是又簡單換了身衣裳,那日的侍衛也沒跟在左右,不知道是不是像跟著她的暗衛一樣,藏到了哪個角落。
“祝夫人丟失信物之事鬧得滿城風雨,”見她終於回頭看向自己,池心舟言笑晏晏,“所找的可就是這個小東西?”
黎晚音警惕性頓起,忙左右掃視了一圈。
“祝夫人不必憂心,時某今日是獨自一人前來與夫人會面,為的也只是解釋一番前日的誤會。”
池心舟表面上語氣溫和彬彬有禮,內心的疑竇卻是就快要讓他維持不住表面的假象,只想像在大晟時一般,將人抓起來仔細拷問。
“什麼誤會?”黎晚音義正言辭道,“那日我看你僅飲了兩杯酒就醉得不省人事,還好心託人將你二人送入客棧。”
“誰曾想,等我現玉飾丟失再回客棧找人時,你們卻是早已消失了蹤影,若東西不是你們偷的,又怎會如此?”
黎晚音的這段話鏗鏘有力,過往的行人已有不少停在原地駐足觀望,池心舟定定注視了她的神色半晌,雖然從她的神情中看不出絲毫破綻,心中的疑惑仍是不減。
狐疑的眼神在她身上逡巡了半晌,池心舟才終於開口:“時某也不知這玉飾是如何出現在身上的,且我們二人剛一醒來,人就已經在一處荒涼的小院裡了。”
當日他們只來得及飲了兩杯不算烈的女兒紅,照他們的酒量本不可能當場就不省人事,而其他人卻無半分醉意,黎晚音這人明顯有問題,但他卻找不出證據。
且他當日的人皮面具沒有半分被動過的跡象,若說是她甫一碰面就現了自己的身份,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定是他的手下出了內鬼,溫九沒能查出什麼,他想從黎晚音身上找些線索。
黎晚音剛欲再度開口,忽聽不遠處忽地乍起一陣激烈的爭吵,瞬時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連黎晚音和池心舟也暫且停下,將目光轉移了過去。
此時人群還沒來得及聚集,她們很容易就看清了旋渦中心的景象。
一男子用力拽著另一男子的手腕,目光順著手腕上移,還能看到那人手裡正攥著一十分精緻的荷包。
“已經人贓俱獲了你還要狡辯,好啊,我倒要聽聽,你的嘴裡還能說出多離譜的藉口!”
被拽住手腕的男子背對著二人,黎晚音看不清他的神情,卻也能從聲音裡聽出他的焦急。
“傅兄,6某真的沒有偷你的荷包,”他語氣急迫,卻是半分都沒有掙動的意圖,“我也不知這荷包是為何突然出現在我懷中的,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
正看熱鬧的黎晚音呼吸驀地一滯,旁邊的池心舟感受到她這微妙的變化,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掃了她一眼。
【真巧。】他的心音如是道。
黎晚音:“......”
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