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明逸的案子裡,這一切的冤情概因失主傅修文的陷害,池心舟的這種說法,指向性未免過於明顯了些。
江知遠面色為難地看了黎晚音一眼。
池心舟突然道:“大人不要誤會,時某隻是說此事定是有人從中作梗,並不是在說祝夫人陷害時某。”
話雖如此,他意味深長的眼神仍是在黎晚音的身上來回掃視了兩圈,最後才回到了江知遠的身上。
江知遠輕咳一聲,道:“祝夫人,當日之事,您可還有旁的證據?”
當日黎晚音神色焦急地說她丟失了信物,且那二人也卻如她所說那般離奇從客棧中消失,他其後了告示也無可厚非,可這人一旦光明磊落地出現,事情便又走到了新的方向。
黎晚音老神在在道:“晚音只是將所見之事如實說了出來,若是時公子有足以反駁的證據,大可以現下就拿出來與大家都瞧瞧。”
池心舟險些被她氣笑:“祝夫人,若是時某當真想要偷走你的玉飾,又何必今日親自出現,將東西還到你的手中?”
黎晚音從袖口的暗袋裡摸出那塊玉飾,雙手遞到了身側的官差手中,官差又忙將之送到了案前。
“這塊玉飾其實並無什麼特殊之處,不過是將軍親手刻給晚音,晚音才倍覺珍貴,”她幽幽開口,“只是它已然丟失了兩日,這兩日之中,時公子若是復刻一枚,想必也不是什麼難事。”
江知遠聞言點了點頭。
倒也在理。
他的視線又轉向了池心舟,目光中隱有期盼他接下來的說辭。
池心舟:“......”
他倒是沒有想到黎晚音能這般伶牙俐齒。
“時某未曾復刻這枚玉飾,卻也確實無法證明這點。”
“那時公子為何不盡早將玉飾還回,偏要拖到今日才慢吞吞地現身。”黎晚音放下手中的茶盞,追問道。
池心舟藏在廣袖之下的手指輕輕地捻了兩下。
這可真是個好問題。
他昨日將近傍晚才恢復神志,剛出小巷就見到了鋪天蓋地的告示,打探完訊息後急忙前去與池言昭匯合,又與他鬥智鬥勇地互相試探了半晌。
待事情都解決完後,梆子聲都已經響過了兩輪。
池心舟咬牙道:“時某昨日身體不適。”
但顯然這樣的說法並不能服眾。
江知遠還待開口,忽聽黎晚音語帶驚訝的聲音響起。
“哎呀,”她動作嬌柔地以手掩唇,“難道是因為時公子不勝酒力,兩杯女兒紅就讓時公子醉了整整兩日?”
池心舟緩緩閉上雙眼,暗自在心底提醒自己莫要中計。
但他自從羽翼漸豐之後,已經再沒有人能讓他體會到今日這般憋悶的心情,他不由再睜眼瞥了黎晚音一眼。
那人本就圓潤的杏眼正睜大瞭望向自己,眼裡是恰到好處的詫異,內心雖已有懷疑她這是在演戲,卻還是在對上視線的瞬間恍惚了一瞬。
難道真的冤枉她了?
他很快又搖了搖頭,自行否決了這個想法。
若黎晚音當真與此事無關,那事情未免巧合到有些詭異了。
池心舟似笑非笑道:“可能是吧。”